門徐徐打開,當五歲神童的父親季昭然一張俊美而鋒利的側臉完全落入寧稚安視線中的時候,寧稚安漆黑的小腦袋一縮,忽然不太想看到余下的畫面。
季昭然把門打開了,他是一個成熟而強大的成年人,見到站在門口的沈洛澤,會是什么反應呢
他們是什么關系呢
以前就認識嗎
如果不認識,沈洛澤為什么會深夜敲響季昭然的門。
季昭然會讓沈洛澤進去嗎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襲來,寧稚安側臉著松軟的枕頭,輕輕咬了咬嘴唇。
這是季昭然的私事,季昭然對自己一直很好,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繼續站在這里。
與此同時,寧稚安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有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寧稚安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鉆進被子里,輕聲接通了電話。“喂”
陌生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似乎喝醉了,聲音沮喪又語無倫次“老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你打錯了。”寧稚安壓低嗓音說。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對方似乎醉得不輕,緊接著又打來了電話。
寧稚安埋在被窩里,繼續掛斷。
樓道里傳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不太真切,沈洛澤的聲音軟濃濃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撒嬌。
猝然聽到敲門聲,季昭然下意識以為寧稚安找他,打開門以后才發現是個不認識的男生。
廊頂薄光落在季昭然矜漠的眉梢,輪廓深邃俊美到近乎凌厲,凸起的喉結被鍍上一層淺金色的邊,有種介于成熟與桀驁之間的矛盾氣質。
沈洛澤輕笑,眼里水波搖曳“季哥,您還記得我嗎咱們之前在urben的晚宴上見過面。”
“不認識。”季昭然修長的指骨搭在門把手上,漆黑狹長的眼眸半抬著,看了眼對面緊閉的房門,嗓音低而薄“找錯人了。”
沈洛澤彎唇“您真會開玩笑,我特地來找您的,我能進去坐會兒嗎”
“不能。”
房間里,對方契而不舍,再次打過來,寧稚安有些不耐煩地接通,用氣音小聲說“我說過了,你打錯了。”
“老婆,你別跟我離婚好嗎,就算為了咱兒子呢,他剛五歲啊,你忍心看著咱們家就這么被拆散了嗎”
寧稚安“”
折磨寧稚安半宿的小說情節再次襲進腦海,頓了頓,寧稚安問“你老婆為什么要跟你離婚”
“我出軌了。”
寧稚安“你活該,你出軌時候怎么不想想孩子呢”
對面傳來痛哭流涕的聲音,好惡心。
頓了頓,寧稚安問“那你為什么出軌。”
“有個年輕漂亮的小男孩兒勾引我,我沒忍住,就跟他上了床。”
“你還是一騙婚gay”寧稚安一氣之下把被子擰出好幾道褶子,怒不可遏地小聲說“你好臟。”
樓道里,時斷時續的說話聲忽然停止,緊接著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萬籟俱寂。
電話里那個渣男還在為自己辯解“我就是圖個新鮮刺激,我心里還是愛我老婆的,可我老婆知道了以后,就非要跟我離婚”
寧稚安人在溫暖的被窩里,嗓音卻冰冷得仿佛卷著冰刃兒“你老婆不愛你了,活該。”
渣男過了嘟囔了好一會兒,忽然問“不對,你是誰啊”
“一個平平無奇的正義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