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沒想到這樣粗糲的話會從季昭然口中說出,寧稚安呆滯了片刻,連鎖骨都染上一層惹眼的緋紅。寧稚安急道“您您不能這么欺負人。”
“哦。”季昭然問“那我能怎么欺負人”
寧稚安想關上浴室門,門卻被季昭然反客為主地扣住。他抵著門,結巴著命令“反正反正您不許再說那樣的話。”
“哪樣的話”季昭然明知故問。
氤氳的水汽中,季昭然傾身靠近寧稚安殷紅耳畔,灼熱的氣息激得寧稚安輕輕一顫。
在寧稚安不安的顫栗中,季昭然低聲問“不能說想草你,是嗎”
寧稚安驚愕地瞪圓了眼,短暫地失語了片刻。
清晨,厚重的遮光窗簾擋住刺目的天光,房間里昏暗而溫暖。
寧稚安陷在蓬松柔軟的棉質織物中,自成為榮譽陰間人以來,他睡覺一直有些不踏實,很少睡得這么恬靜舒服。廚房里隱約傳來陣陣的食物香氣,過了一會兒,臥室似乎傳來一道開門聲。
寧稚安半夢半醒的抱著被子,感覺不太真切,又貪戀被窩的溫暖,便也沒理會。
鼻尖忽然傳來熟悉的薄荷煙味道,睡夢中的寧稚安感覺自己出現錯覺了。
他閉著眼,試探性地伸手觸摸。指尖覆上,觸感光滑、結實、溫熱而富有彈性。寧稚安迷迷糊糊地嘀咕一句“季老師怎會如此”
“那季老師應該怎樣”一道低沉慵懶的聲線徐徐撞進耳膜。
寧稚安猝不及防抬起眼簾,入目是一張恣肆的俊臉,正彎腰配合著他的摸索。
寧稚安斷片,記憶還停留在那杯彩虹色的雞尾酒。一睜眼就見到季昭然,他腦袋空了一瞬,呆憨地收回手,說“季老師,好巧,您也在我家啊。”
“噢。”季昭然平淡地說“這么巧的事情都能發生,說明你我姻緣注定。”
寧稚安“”
他不知道怎么答,索性穩妥地閉上了嘴。目光下移,忽見季昭然脖頸上有兩道清晰的抓痕。
寧稚安旋即心神俱震,看著兩道曖昧的抓痕,一些片段從腦海劃過,昨晚記憶隱約回攏。
昨晚寧稚安從浴室出來,又羞又窘想躲著季昭然,自己反倒腳下一滑,快跌落時被季昭然的大手握住腰,寧稚安情急之下伸出爪子
寧稚安眼前一黑。
那好像是他抓的呢。
季昭然沒再難為他,把寧稚安頭“去洗漱,然后出來吃飯。”
季昭然出去后,寧稚安謹慎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又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睡袍松松散散地掛在身上,若隱若現的
那模樣,要多浪蕩有多浪蕩。
寧稚安悲從中來,心想怪不得那杯雞尾酒是彩虹色的,這沒準兒就是他們gay的陰謀
心事重重地洗漱完,寧稚安艱難挪步到廚房門口。
季昭然袖口挽了幾折,姿態熟練地煎著雞蛋。廚房面積不大,季昭然身形頎長,站在里面存在感很強。
灶眼的另一端熬著白粥,已經熬的很濃稠,在小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白泡。
半晌,寧稚安靠著廚房門,沙啞地開口“季老師,冒昧問一下,昨晚我有沒有做唐突您的事情。”
季昭然將邊緣金黃蓬松的雞蛋翻了個面,瞥他一眼“想起那段兒了”
寧稚安“”
憋到煎蛋裝盤,寧稚安才甕聲甕氣地說“我再也不喝酒了。”
季昭然慢條斯理地碾碎一點黑胡椒灑在雞蛋上,笑了“沒想到你喝完酒還挺奔放。”
寧稚安小聲嘀咕人“您沒喝酒,奔放起來也不妨多讓。”
季昭然聞言側頭看他,像是調侃,目光又直白“就對你這樣,行嗎”
寧稚安耳朵被這句話扎了一下。
陌生的悸動傳進胸腔,心臟也跟著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