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指腹撫弄著白瓷杯,久遠而陰森的記憶在腦中若隱若現,他慢慢后仰,喝一口清茶潤嗓,平淡地說“時間太長,記不清了。”
季昭然的出身不可謂不矚目。
父親季則禮是華國知名地產商,母親是清貴大家族的獨女。
季昭然的母親在生他時因難產而死,季則禮初為人父便痛失愛妻,面對幼子難免手足無措。
季則禮是商人,堅信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光育兒保姆就安排了五個,年齡層從二十橫跨到五十。
五個保姆都是家政業頂尖人才,常有育兒分歧,季則禮認為這是思想碰撞的火花,便默認了這種行為,還鼓勵她們時不時去花園吵上一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季昭然能堅定地發展成同性戀,五名保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最開始察覺不對勁的是年紀最大的那位保姆。
季少爺長得玉雪可愛,皮膚白得似一捧新雪,甚至還有些超出尋常孩子的聰穎,但目光卻經常停留在空氣中的某一處
似乎在觀察著什么。
季則禮經商有道,手段精明詭譎,但在生活中卻不拘小節,活得非常粗糙。
季則禮心想著牛頓不盯著蘋果看能發現萬有引力嗎,天才總是與眾不同的,沒準我兒子就是在觀察分子運動。
他沒有把保姆的話當回事,還毫不矜持地向保姆交代我老婆生的兒子必然不同凡響,勸她們早日習慣,不要大驚小怪。
直到季昭然四歲時,提前歸家的季則禮看到寶貝兒子冷著臉從花園走過來。
季少爺白皙纖瘦的雙臂抱著足球,神情冷靜而寡淡,身上衣服卻一反常態地被撕碎好幾處,嘴角也有些發青。
季則禮忍不住問“跟人打架了嗎”
季少爺放下足球,慢條斯理地洗干凈手,他擦手,抬眸,說出的話卻讓季則禮脊背冰涼。
“我殺掉了一只鬼。”
季則禮腦袋空了一下。
他深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許兒子最近看了什么恐怖電影,只是在與他開玩笑。
季則禮勉強扯起笑,問“哦什么樣子的鬼”
季少爺眉眼漆黑,五官漂亮似精雕玉琢,他翻出一套干凈衣服抱在懷里,倨傲地抬起下頜“只是一只想要吃掉我的蠢貨罷了。這只比之前找過來的兇一些,但還是沒我厲害。”
季則禮沉默了一瞬,問“那你怎么殺的他”
“我本來不想殺他的,但他很不講道理,吃不掉我就要把別的小孩子拉到湖里。還說要把那個小孩子送給我”
季少爺眉梢緊蹙,似乎不愿回想“反正他就死了。”
說罷,他頗有教養地跟季則禮商量“我不喜歡提起這些事情,很煩人。以后不要再問我了,可以嗎”
當天,季則禮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推遲了所有安排,專心地在家陪著兒子。
半個月后,季則禮將云禪寺的上一任方丈慧遠法師請到了家里。
季昭然離開云禪寺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前來祈福的游客與他擦身而過,陸續走進寺中。
看著季昭然頎長挺拔的背影,覺明法師目光漸漸變得悠遠,仿佛透過山中層巒的云霧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那時的覺明還是個年輕僧人,低眉順眼跟在慧遠師父的身后。季少爺站在二樓樓梯旁,一雙漆黑的眼珠像被清水浸透了,他居高臨下望過來,嘴唇張開又合上,說“你們好。”一句招呼打得倒像是漫不經心的審視。
覺明聽到師父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很高興遇見你第一期很快剪輯完畢,網臺聯播,衛視特地為這檔綜藝挪出黃金時段。
這個綜藝還在籌備期便飽受期待,節目組在制作期并未流出關于季昭然的只言片語,直到開播,季昭然空降的消息直接讓這檔綜藝獲得了空前絕后的關注度。
播出當天,很高興遇見你的收視率直接破了電視臺五年以來的記錄,網播量與討論度也是一騎絕塵。
我是誰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
只要我活得夠久,我就什么都能看到
季昭然,你最好懂事一點,好好表現,不要逼我求你,ok
季昭然為什么獨獨參加了這個綜藝,這是當場結婚了嗎
微博沸騰了,很多原本對真人秀不感興趣的觀眾也端坐在電視機前,不看不知道,一看
網友們紛紛驚呼,這可太特么精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