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非但不為同伴生氣,還眉開眼笑“范無救,她罵你水性揚花誒”
范無救從羅剎女拿出那塊碎玉開始就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某中回憶,一直在思考什么,聞聲回過神來,語氣冷靜地說“羅剎,我勸你不要自作主張。”
范無救說“你是他親手封印的,既然已經逃出來,該怎么處理也應由他做主,我本不應該再管。但你若傷害普通人,或者執意于擾亂他的事情,我便不能饒你。”
周唯魚哭喪著臉連連點頭“也別私闖民宅,還把我家當非法聚集窩點,萬一我死后陰間把這筆賬記我身上怎么辦啊”
寧稚安暗道周導想到還挺長遠,他昧著良心安慰周唯魚“沒事的,周導,陰間很民主,很講道理的。”
羅剎緩緩笑了,笑完面色卻格外陰沉“我也勸你死了這條心,你說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會答應。”
懷特狀似無意地看了范無救一眼,對上范無救視線之后,開始笑嘻嘻打圓場“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你們不要吵架啦”
他吊兒郎當地朝羅剎女飄去,邊飄邊說“小羅啊許多年沒出土,是不是不了解現在的世界了來,白哥跟你聊聊”
說時遲那時快,懷特忽然拎起哭喪棒,猛地朝羅剎女沖了過去
“你這二刈子,竟然搞偷襲”羅剎女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立即發動反擊,殷紅帳幔瞬間暴漲,一眼望不盡的紅色蔓延開來。她指甲尖銳鋒利,仿佛一下能把人扎穿,朝著懷特就戳了過去。
懷特的哭喪棒也不甘示弱地砸向羅剎女的天靈蓋,這一棍如果砸在普通的鬼身上,能直接魂飛魄散而羅剎女以善戰聞名,毫不畏懼地迎上去,跟懷特你來我往地交起手來。
在羅剎女和懷特纏斗的電光火石間,范無救也驀地朝羅剎掠去,他輕巧地避開羅剎的攻擊,然后手一伸竟是沖著羅剎女手中的碎玉而去
“啊”羅剎女暴躁了“你這老陰逼,竟然也偷襲”
這世道怎么變成了這樣
在二百多年前的地府,鬼跟鬼出手前都要互相遞帖子的,打完架還要互相鞠躬致意的,哪像現在一樣野蠻無禮
寧稚安“”
這個鬼還挺愛給人起外號的。
周唯魚也悻悻道“得虧我話少,她還沒來得及給我起外號。”
羅剎女打斗之余,竟然還能分神聽著他們這里的動靜“閉嘴,你這老蘿卜等我打完再狠狠教訓你的”
周唯魚“”
寧稚安“”
周唯魚“嚶。”
寧稚安認真地觀望著眼前的戰局,然后扯了扯周唯魚和管大師的袖口,示意他們一起往后撤撤。
雖然黑白無常都在這里,而且勾魂索還在保護著他們,但周導畢竟是凡胎,打斗中但凡有一點兒誤傷,可就是不可逆傷害。
羅剎被封印在五殿太久,實力確實被削弱不少,被地府兩位無常圍攻著,堅持了一會兒以后便隱隱落入了下風。
帳幔裂成細小的碎片,在房間里四散飄搖。
懷特一邊毫不留情地打著架,一邊好心勸著“小羅,咱有話好好說,別總動手行不行”
羅剎女死了這么多年,竟從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明明就是他先出手的
她忽然向后退去,找了個高處站定,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原本還想給你們留幾分情面,但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懷特打了半天,累得都開始大喘氣了“你你還想干嘛啊”
羅剎女陰測測瞥懷特一眼,手指一動,忽然翻出一張符紙“我離開地府前,曾見了幾個舊友。昔日我于他們有恩,想來我若是遇困,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她說著,符紙便在她手里燃起幽藍詭異的冷光,不消片刻,那符紙便只剩灰燼,被羅剎女慢悠悠吹散了。
“今天也讓你們嘗嘗以多欺少的滋味。”
范無救擔心發生變故,便對懷特說“你帶著他們先走。”
寧稚安跟鬼打交道都有經驗了,已經未雨綢繆地帶著周導退到了門邊。
羅剎女卻拍手,“咯咯”笑道“三,二,一,晚了,好戲開場嘍”
化音剛落,周唯魚的家里忽然吵鬧了起來,響起各中嘀咕說話的聲音,這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不陰森森的,令人頭皮發麻。
同時四面八方涌進密密麻麻的鬼魂,有缺了一只眼睛的,有肚子被掏空的,還有七竅流著猩紅血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