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是跟別人不一樣,你覺得那些代言和劇本為什么會這樣殷切的尋求合作,因為他們喜歡你的形象。你能讓他們顯得很貴,他們也能讓你更有身價。”陶媛說“人紅是非多,在你身上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壞都會成倍的發酵。”
“你再寫,如果能超越夜挽長風,那當然皆大歡喜,但你有把握嗎如果不能,你就是親手把破綻遞給了對家和黑粉。”
陶媛輕嘆一聲“少說少做才能少生事端。”
寧稚安靜了一會兒,問“我不寫就沒有是非了嗎”
這個問題陶媛知道答案,但說不出來。
寧稚安很認真地說“陶媛姐,我不想做一個處處受制的完美偶像。”
“我不是完美的,我貪吃膽小,慫得不行,很怕惹上非議,這輩子只為自己勇敢過一次。”寧稚安輕抿著唇,羽睫輕垂,漂亮得令人心顫“以前我背負罵名,喪失了寫作的勇氣,現在我火了,又要為了安穩做一個光鮮的傀儡。那我要把自己放在哪里呢”
“我愿意為了喜歡我的人讓自己變得更好,但我不想戴著一副虛假的面具裝作無懈可擊。”
寧稚安聲音很輕“我只是想堂堂正正地寫,是好是壞無所謂的啊。”
其實寧稚安還想說,那他寧愿沒那么火,他物質不高,有口飯吃就能滿足,對他來說這樣的生活像刀口舔蜜。
但這樣的話太傷人了,他不想說給陶媛聽。
陶媛沉默不語,寧稚安也就沒再說下去,略微壓抑的氣氛籠罩車廂。
直到臨近目的地,陶媛才緩緩開口“你說的對。”
“想寫就寫吧,你應該由自己定義。你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是我被規則同”她邊說邊拿出手機,準備先給自己聯系好心理醫生,還沒解鎖屏幕,就被寧稚安結結實實地抱住。
“謝謝陶媛姐”寧稚安眉開眼笑,恨不得長出尾巴來搖一搖。
陶媛頭疼不已,抽出手來拍了拍他后背“別害我啊你,讓季昭然看見不得鬧起來。”
寧稚安有些興奮,亟需找人傾訴,也盼望著能得到一些建議,便迫不及待了約了鄒墨三天后見面。
地點是家需要預約制的私廚餐廳,在市中心一所鬧中取靜的四合院里面。
古拙的假山落在潺潺的溪水上,整座院子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寧稚安到的時候,鄒墨正在月光下喂魚。
鄒墨行云流水地煮茶,倒半杯遞給他“嘗嘗”
寧稚安小口啜著,只覺滿嘴苦澀,他覺得自己像一頭嚼不來細糠的野山豬,實在說不出什么門道,只好不懂風情地說“我還是愛喝可樂。”
鄒墨哈哈大笑“我也覺得可樂好喝。”
他招來服務生,去掉茶水又要了兩瓶可樂,在服務生一言難盡的目光下跟寧稚安干了杯可樂。
寧稚安滿足地抹了抹嘴巴“再來一瓶”
這次寧稚安喝得就沒那么急了,他將厚厚一沓存稿遞給鄒墨。這是他在陰間那本連載文,正好可以聽聽鄒墨的意見。
鄒墨戴上眼鏡,很認真地一頁一頁翻動。
寧稚安有些緊張,他捏著冰涼的瓶身在一旁自說自話,聲音也像蒙了層清涼的霧氣。
“其實我很清楚,夜挽長風并沒有那么好,它只是在各種原因之下被讀者傾注了太多的感情,得到了遠超它應得的口碑。”寧稚安沒指望鄒墨回應,更像是自言自語“如果沒有當初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小作者正常連載,可能也只是一部不算很差的小說而已。”
“但我還是很喜歡寫,”寧稚安輕聲說。
要是有陰間的讀者在場,一定會痛斥寧稚安這種想法,他們都恨不得在身上紋“我發誓只看是失業小明星的小說”,怎么這個人還這么認不清自己
鄒墨抽空從密集的文字中抬頭,眼鏡滑下半截,一開口就讓寧稚安傷感全無“我熬夜教你寫激情戲,你就寫成這樣”
寧稚安“”
鄒墨不帶曖昧色彩,公事公辦地問“感情呢,張力呢,氣氛呢,肢體暗示呢,不是說需要多色情,但你前半段鋪墊時候太自信,恨不得把你們真是有福,馬上我就要大展身手寫臉上。”
寧稚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寫這段的時候確實挺自信的,還以為自己已經成為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