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安干咳一聲“今天就到此結束吧。”
季昭然逗他,明知故問道“小書生這么明事理,把小紅都當作家人,對親近的人一定更包容吧”
寧稚安當面被夸,心虛又赧然地紅了耳朵。他烏黑清亮的瞳珠假裝不經意朝窗外投去一瞥。對著窗簾慚愧道“小書生應該做的再好一些。”
小紅“哼”
寧稚安無法正面應,便裝出一副恍若未聞的樣子,像模像樣地打了個呵欠以后,他睡眼朦朧地對季昭然說“好困啊,我們快睡吧。”
入夜,寧稚安在黑暗中緩緩睜眼,他嚴謹地橫出一根手指,以確定旁邊的人呼吸平穩。
季昭然“”
自以為天衣無縫地確定對方正在熟睡后,寧稚安鬼鬼祟祟爬下床,又踮起腳尖,像貓一樣輕輕走出臥室。
客廳的陽臺上,小紅趴在窗外幽怨盯著他,手上擦玻璃的動作卻毫不遲疑。
“我不在,他連窗戶都不給你擦嗎”
小紅和寧稚安隔窗對話“沒有一塵不染的窗戶,你碼字累了怎么遠眺城市的夜景”
寧稚安避而不答“我給你發了個文章,你抽空閱讀一下。”
小紅還以為寧稚安又籌劃了新文,高高興興拿出手機
那些散養的孩子,最后都怎么樣了
空蕩的客廳驟然陰風四起,濃稠的怨氣似灰霾的霧氣,小紅的長發在陰風中驟然綻開,還有越來越長的趨勢。
“我要家養”小紅在這恐怖的一幕中高聲道。
她動靜太大,連沉睡中的羊羊都嚇得一骨碌坐起來,看見是小紅以后又放心睡去。
寧稚安連忙開窗通風,妄圖稀釋濃度過高的陰氣“快收起來,別嚇到季昭然”
小紅死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開窗通風的,被他弄得一愣,倒真沒再故弄玄虛。
客廳重歸明凈,寧稚安和小紅并排坐在陽臺。
寧稚安乖巧抱膝坐著,聽小紅哭哭啼啼地訴苦,說自己風餐露宿,饑寒交迫,每天都想念寧稚安,不知道寧稚安是不是也一樣。
“我看你發的朋友圈了,你去海島度假,文案是快樂的一天。”寧稚安側頭看她“我還給你點贊了,你都沒看到嗎”
小紅“我那是強顏歡笑”
寧稚安“你還在朋友圈倒賣我的手稿,一張換一個鉑金包。”
小紅“我幫你變現無效資產”
寧稚安“你還在朋友圈”
“好記仇啊小作家,”小紅激動得臉都變形了,一邊固定五官一邊惱羞成怒道“我現在就屏蔽了你”
當面把寧稚安屏蔽后,小紅又故技重施,越哭越傷心,最后真情實感地抽噎上了“就算季昭然要辣手摧花,我也不會離開這個家了。”
寧稚安“他不是故意的,”
“我不聽。”小紅叛逆得仿佛正處于青春期的不孝子。
“我去海邊第二天就趕上臺風,出海的船都翻了,嗚嗚嗚,我不會游泳還被當地的騙子鬼騙走了鉑金包,嗚嗚嗚外面的世界好殘忍,我要家養。”
“怎么能這樣啊”寧稚安吸了吸鼻子,差點沒跟小紅抱頭痛哭一場。
直到回臥室,輕手輕腳躺到季昭然身邊,寧稚安都有些感同身受的傷心著。
他蜻蜓點水地琢了一下季昭然的嘴角,借著周公做掩飾,仗著對方熟睡小聲說“季昭然,小紅放生失敗,要重新家養了。”
小紅回來,本就擁擠的兩居室更顯得不夠用。季昭然拒絕獨守空房,寧稚安也不好意思再讓他委委屈屈跟自己擠在這兩居室里。
自從在房產中介那了解到季昭然的房子,寧稚安才深刻感受到貧富帶來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