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安半夜朦朧地醒來,一睜眼看到頭頂的吊燈,鼻頭一酸,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他從陰間死里逃生回來,費力想爬起來,卻被難以言明的酸痛打敗,只好自暴自棄地躺在床上。
季昭然推門進來,看見涼被下一個鼓起的小山包,一只修長柔軟的手探出,正緊緊拽著被邊。
行至跟前,季昭然好笑地拍了拍“寧稚安呢”
被子里的人啞著嗓子悶悶道“寧稚安不在家。”
“那你是誰”季昭然邊把人弄出來邊問。
耐心地把寧稚安哄出來,季昭然把他抱到床頭,涼被滑落,露出一身濃淡錯落的痕跡,像宣紙上綻放的紅梅。
作者有話要說季昭然在寧稚安開口前主動承認“我不是人。”
寧稚安也看見了,但他現在六根清凈,看見這身曖昧的印痕就像看和尚腦袋的結疤,滿腦子都是戒色。
他斜斜瞋季昭然一眼,嗓子像磨了沙礫,寧稚安蹙著眉自我診斷“我缺水。”
淚水、汗水、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他感覺自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被摧殘得快要干枯。
季昭然識相地把溫水遞到他唇邊,寧稚安小口啜著,側面被季昭然微濕的額發淺淺掃著,有些癢。
他把人推遠一些,有些害羞地說“我要去洗澡了,你先出去。”
寧稚安擅長氣人,卻學不會撒嬌,連求饒的時候都笨拙而不得章法,引得人愈發失控,非要從他嘴里撬出幾句溫言軟語。
“給你洗過了。”
季昭然貼近他頸側“一股奶味。”
寧稚安遲鈍嗅了嗅,沐浴露的味道涌入鼻尖。
他瞬間明悟了。
難怪他有一段在海浪求生的夢,海水溫熱,他在水波起伏間無力地攀著木筏,那木筏卻不是什么好東西,拖著他沉進更洶涌的波濤。
他氣得想放手,還不如直接淹死他,木筏卻又攔著他,喘息著問“你怎么這么香”
回憶就此打住,剩下的寧稚安不愿再回想。
怎么說呢,他怕自己以后寫的激情戲,在陰間都過不了審。
又被喂著喝了一小碗清淡的粥,寧稚安終于有種重新做回人的認知,他后知后覺地拿起手機,才發現現在距離季昭然生日竟然已經過了兩天。
簡直離譜,他平靜地說“我有好幾十條未讀信息。”
“那些打來電話要幫你報警抓我的”在寧稚安的注視下,季昭然神情自若“我幫你回絕了。”
“沒必要,”寧稚安眨了眨眼,想說的話都藏在一雙水洗過的黑眸里
不許攔著他們抓你。
寧稚安三天沒露面,最急的是陶媛、其次是鄒墨,中間夾雜著沈洛澤零星留言。
陶媛一天了,你去哪了
陶媛兩天了,你去哪了
陶媛我打你電話,是季昭然接的,他說你正在忙,人很安全不需要報警,但我更擔心了。
陶媛但他給我推薦的心理醫生不錯,而且是他報銷。我想開了jg
臨近開機,鄒墨對可以和寧稚安同在劇組交流寫作很期待,但發來的信息語氣依舊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