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里正臉帶愁容,也沒心情對宋老二解釋安慰。
他從回村的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兒子宋得奎跟宋榛平兄妹三個被官兵帶走了,說是修邊墻。
那些官兵搶了人就跑,現在想找人連線索都沒有。
清屏鎮距離邊境兩百多里,就是修邊墻也不會到這么遠來抽調人丁,他擔心是被強行征兵了。
剛才已經讓人往鎮公房遞信,要大兒子宋得全趕緊找到得奎的消息。
要是被抓兵,就是花錢也得弄回來,那可是要命的。
至于宋梨云兄妹三個,他已經顧不過來了。
只是想想,宋里正就對宋老二恨得牙癢。
要不是他苛待侄兒,又逼得云丫頭逃婚,自己何苦要把在鎮上好好做著營生的三兒送去服徭役。
弄得現在音訊全無,自己都不敢讓家里媳婦知道。
宋老二現在也服氣了,被打一頓也敢再囂張,蔫蔫的強撐起來身哀求道“里正叔,我已經知錯了,既然要等官府查案,我就等。
可現在家里什么都沒有,能不能讓村里貼補些銀子,我好添置東西,還要送孩子進學堂念書”
宋里正知道宋老二現在家里空蕩蕩,小顧氏又在坐小月子,現在一天比一天冷,的確需要馬上置辦被褥衣服吃食。
換成以前,只需要顧婆子一通鬧騰,說不定就從村里得些救助。
可現在今非昔比,宋里正也不再慣著他“你一家人要想過日子,是得添置東西。
既然已經報案,丟的房契地契村里也能作證補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五兩銀子,就是啥事不干也夠吃一年。
要是你還嫌不夠用,那就賣地吧”
宋老二剛才聽到宋里正的話,還以為村里要給自己銀子。
一聽要自己用賣女兒的銀子,還要賣地,頓時大叫起來“不行,不能賣地。”
他家有田地十五畝,其中包括他吞大房的一部分,在村里也算是大戶。
宋老二可不是傻子,他自然懂得水井不能填,搖錢樹不能砍的道理。
只是撐過一年半載,等到地里收上幾茬糧食自然就能慢慢貼補上家產。
要是賣地,自己家可就真的完了。
見宋老二不知好歹,還在賣慘想算計別人,宋里正冷哼一聲“那就隨便你,反正鎮公房的說了,你家失竊事大,官府一旦有消息就要通派你過堂問話,你哪里都不能去,隨時候在家里等。”
宋老二見宋里正再沒軟弱,只能低頭答應,將眼底陰毒恨意掩藏起來。
這個老東西明明可以借些銀子給自己,還故意要自己賣地,這是存心要壞自己的家。
還有,賤蹄子什么時候跟老東西勾搭上,偷跑去服徭役的,害了水蓉一輩子。
宋老二手指甲摳進肉里,只要那賤種回來,自己絕不心軟。
從里正那里弄不到錢,宋老二只好掏出自己銀子買來全家急用的冬衣、糧食和被褥,又去老丈人家哭訴一番,把自己打得小顧氏流產的事怪到宋梨云和薛老爺身上。
事情來得突然,兩個顧氏的娘家這才知道消息,哪里肯依,先是揪著宋老二打一頓,再逼著他去薛老爺那里,要把水蓉帶回來。
小顧氏的娘家人還找到小石村,要宋里正交出宋家大房的三個孩子,自然又是一通鬧騰。
只是他們鬧得再厲害,都跟宋梨云兄妹再無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