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有小弟,買些干糖”
“我說買花布,這兩匹布看起來不錯。”
“糖,買糖,上次去的時候,得奎兄弟就說糖包子好吃”
幾個人擁擠在穆老板的雜貨鋪里,挑選要帶到宋家的東西。
后隔間里,崔婆子翻著白眼低聲罵道“不要臉的賤貨,到處勾搭男人。”
旁邊正給她端橡子豆腐的穆老板沉臉道“崔婆子,你這話說得沒道理啊我們碎金鎮的女人可金貴著,你看見誰到處勾搭男人了。”
慘案之后,碎金鎮還留下的女性非常少,個個都是有家有室的良家子。
崔婆子呸了一聲,指著外面的軍士低聲道“你沒聽到那幾個男人要去宋家。你說一個大姑娘沒嫁人,天天往家里招男人是啥意思。”
穆老板斜眼看她“誰沒個三朋四友的,宋家小哥還跟你姑爺喝酒,就不許其他人去家里喝酒
怎么的,你家里有一個,就想著別人也是這樣的人”
宋梨云那丫頭講義氣,哪怕知道橡子豆腐是薛家買走,依然讓自己轉手賣,甚至還主動降價少收一文。
前兩天不知道從哪里聽到敬老堂的事,還主動送糧給那些孤寡老人吃。
而且還說,以后每隔兩天就送一盆橡子豆腐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家才到碎金鎮來,誰也不認識就這樣送東西,穆老板心中自然將宋梨云視為碎金鎮一員。
崔婆子聽他說自己“家里就有一個”,頓時臊得臉皮發紫。
許燕兒跟薛壯的事情雖然發生在民工那邊,當時鎮上的人幾乎沒人清楚,可是軍營里的人知道啊
時間過去這么久,來吃飯喝酒打牌的人那么多,男人也有嘴巴大的,這事慢慢的也就傳開了。
薛壯一個男人,他不以為恥,別人說起,反而有幾分得意。
也好在碎金鎮的媳婦婆子本就少,大家沒什么交情,也沒有人跑去崔婆子面前揭短罵街,她就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此時,崔婆子當著穆老板的面,想給宋梨云抹黑,誰知道自己伸出臉就讓人家打了。
“穆老板,你、你胡說”崔婆子老臉漲紅辯駁道“她一個女子不知羞的到處跑,還到我家里喝酒,這丟不丟人。
我家姑娘可不這樣,我姑娘從來不出門。”
“我說啥了,話不都是你自己在說。
你都說了,是上你家喝酒,你家不就在賣酒的,人家來了不喝酒要喝風啊
沒人不上門你抱怨生意不好沒錢掙。人家上門喝,你又說丟臉,話都讓你說完了,你到底要是怎么樣才滿意
再說這里是碎金鎮,不是京城,沒有千金大小姐,要臉躲在家里,還活不活。”
這里雖然距離狄虜草原百里,也是邊陲小鎮,沒那些窮講究。
草原上女人要騎馬放牧,農莊的女人要撩衣挽袖下地干活,做生意的女人要拋頭露面。
一句話,要想活下去,就得放下臉面。
穆老板把橡子豆腐往崔婆子面前推了腿,沒好氣道“快端走,我還有生意要做。”
他就是做生意的,上門的顧客有男有女,要是女人不出門,自己的生意得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