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果然是自己兩個兒子一應一合在生事,他也立即頭腦清醒過來。
只是想到武朝邊境再起殺戮,是自己兒子興起的波浪。
他身為武朝侯爺,心中過不去這個坎。
此時看見兒子取出密信,趙燕驕一抬手,還是讓趙廷雷起來說話“你給為父念”
他眼睛老花,已經看不清小字。
趙廷雷端來凳子靠近父親身邊,低聲念道“十月十五,太子失足落水十月二十,太子腹瀉兩次冬月初一,太子在朝堂對奏時失誤,被皇上罰禁足東宮,冬月十五皇后患疾,太醫延遲到診,皇上未曾過問病情”
這些細細碎碎的都是小事,可是聽在趙燕驕耳中卻如同洪鐘大鳴。
胞妹住在深宮,四面狼群環視,太子更是眾矢之的,皇上居然不聞不問。
圣意難測
趙燕驕最怕的就是太子之位不保,他接過小紙條握在掌心,沉聲道“你為何不早說”
趙廷雷低垂下頭“兒子也是這一年才開始過問太子宮中小事。”
邊境跟都城相距千里之遙,書信往來麻煩,以前他跟父親一樣,所有精力都放在朝中重臣的身上,對太子和皇后的私事關心甚少。
況且都城住著鎮北侯府,女眷還能每月入宮探視,他們這些男人就更沒放在心中。
為什么家里書信無人提及這些事
趙燕驕后悔了。
自己多年未曾歸家,對嫡子失于管教,才讓他每天沉迷于詩書字畫里。
趙廷雷默然,這又何嘗不是父親自己的錯,為了不讓鎮北侯府功高震主,被皇上嫉恨。
就讓留在京中的二弟,那個鎮北侯世子只談風月,不管家事,成京城里最為出名的逍遙公子。
這樣的鎮北侯府雖然少了皇上猜忌,也少了警覺心。
太子岌岌可危,那可是趙燕驕的親外甥,也是趙家繼續榮威的希望。
父子倆此時終于坐下來商量對策。
“父親,平涼堡衛所是唐英部下,按規定衛所人數應該在五十八人,堡內設施齊全,若是將士一心,狄族人想攻占此要塞,至少需要百人。
父親你想,狄族部落這些年被鎮北軍打壓驅散,早就湊不起百人戰士能匆忙聚集的人數最多十個,平涼堡沒危險。”
趙廷雷幾乎就在西北長大,對云州各處衛所要塞都走過,此時說起來如數家珍。
若是平涼堡所駐防的是對陣狄族人經驗豐富的鎮北軍,對方想要攻占圍攻都需要十天。
十天時間,足夠其他援軍趕到了。
他說得信誓旦旦,心里卻沒有底。
現在駐守的是從京畿調派過來的宣威軍,不是自己的鎮北軍,他不敢肯定這些老爺兵能不能守得住。
趙燕驕覺得兒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平涼堡位置極好,狄族人現在可能只是圍堵,才沒有消息傳出。
他最關心的還是國事。
若是小三跟廷雷的事被朝堂上知道,這可是勾結外敵的重罪。
“你先說說,小三跟你是如何商議的”
國事、家事,兵事一起,人命關天。
弄不好,生靈涂炭,禍國殃民,他不能為一己之私,害了云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