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頭領,我們這樣分批前去,會被武朝軍絞殺的,下令直接沖吧”
一個部族勇士沖到安非身邊,在他的皮袍上還插著一支箭。
現在后路被截,要是被堵在這小小關墻下,自己這群人就要被一個個射死。
與其這樣窩囊死去,還不如拼上一拼。
“好”
安非雙眼惡狠狠瞪著碎金關墻上的羅百戶,只要讓他闖進關去,當將這個武朝軍將砍下腦袋。
這一次,三十幾匹馬開始蓄力,一聲胡哨聲后,全部向著碎金關沖來。
只要讓馬盡量靠近關墻,可以踩在馬背上,一躍上墻。
只要有一人上墻,就能將這小小關墻撕開口子。
重重馬蹄下,黃沙河的冰面承受不住幾十匹馬的踩踏開始崩裂,那抓心的咔咔聲如同閻羅殿里催命的幽歌。
三十匹馬的騎兵在狹長河道上好像滾滾洪流,以鋪天蓋地的姿態快速前沖,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沖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
“放”短促銅哨聲響起,關墻上的弓箭手都不用瞄準,只需要對著下方胡亂拉弓。
可就在這時,安非等人也彎弓搭箭,進行回壓。
一時間兩邊箭雨如林,岳倫部這些人雖然狼狽,可部落神箭手依然能拉開重弓。
只見兩個壯漢拉開比常人要大許多的大角弓,只聽嗡嗡兩聲悶響,兩箭急射向關墻。
鎮北軍的箭雨紛紛,無人留意到從狄虜人中飛射過來的箭矢。
在下方一片慘叫聲里,關墻上兩個軍士也慘叫出聲。
一人洞穿肩胛,立即暈死過去,一人射中大腿,被牢牢釘在后面石縫中,弓箭手頓時出現小小混亂。
而就在這時,從關墻下方高高躍起一人,直撲向墻垛,手中揮舞的彎刀也劈向墻邊守軍。
“王琦小心”
那守軍也被突然竄出的狄虜人嚇到了,雪亮的彎刀劈來,他都沒有躲開,還是被旁邊的老兵一腳踹翻,才逃過一劫。
那個剛剛躍起的狄虜人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被墻垛邊數柄長刀刺成篩子,跌下關墻。
兩輪試探,碎金關依然無損。
而關外馬匹和人類尸體已經把河道堵塞住了。
借著關墻上的火光,安非能看見冰面上大灘大灘的褐色,那是血
這一天一夜,他已經看見太多血了。
可惜那些血都是自己兒郎的,沒有一滴是敵人。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
安非臉白如紙,渾身顫抖,他閉上眼,抽出自己的袖刀。
人的崩潰是一瞬間。
他曾經揮舞彎刀,砍下記不清多少個狄族人和武朝人的頭顱,遇到過多少危險,今天他終于也嘗到走投無路的滋味。
瀕臨死亡時,之前所有的高傲和堅強都沒有了,只有最后的顏面在支撐著。
他是狄虜草原上的蒼鷹,就是死也不愿意被武朝人抓住當俘虜。
“安非首領”
“頭人”
幾個護衛看出不對,呼喊著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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