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所的軍漢也不是都不行,就羅百戶內室藏著那個就不錯。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眉毛濃黑。
因為年輕,“俊美小兵”的身材看起來雖然不魁梧,可舉手投足間充滿陽剛之氣。
嘖嘖嘖
可惜、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長駐關墻上,這些時日自己都再沒有看見過。
宋榛平此時有些晃神,他以為自己要妹妹不急著嫁人,妹妹會生氣,會跟自己大吵一架。
自己還琢磨了好些話要說,結果云兒輕飄飄一句也不想嫁就結束了
老馬走得雖然慢,卻耐力十足,一路上兄妹三個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在黃昏時,終于到了平陽府城外。
不愧是府城。
城外雖然沒有護城河,可城墻高大堅固,戒備森嚴,上面時不時就露出巡視軍卒的身影。
城門口沒有像七里縣一樣收費,但要檢查隨身物品和路引。
城門外單獨建有一間房子,里面坐著兩個書吏在辦公。
宋榛平將衛所開出的,寫著求醫證明的路引交給城防軍。
又把車廂里唯一的一個提籃給他們看,里面是水和食物。
其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屋里一個書吏走出來,對著宋榛平和馬車打量。
用濃濃的平陽口音道“你們是碎金鎮的軍戶”
宋榛平低頭行禮“我們是去年才入的軍戶,這次進城是來給小弟求醫看病的。”
書吏點點頭,將路引上的幾句描寫對照車里的人。
車上有一個看起來六七歲大的孩童,以及一個正照看他的姑娘。
這就是路引上寫的十歲小童。
兄妹三人穿著棉布小襖,雖然趕路風塵仆仆,也還是衣著得體。
書吏暗忖碎金鎮是個活死人住的地方,也有人一樣過得不錯。
轉頭他又想到軍戶二字,頓時釋然。
前一段時間聽說又有狄虜人想闖進碎金鎮,被全部屠殺,白白給鎮北軍送去人頭,肯定軍戶也跟著沾光。
他目光怪異的將三人看了又看,直看得宋榛平額角冒汗,這才交還路引,說了一句“過”
有衛所的路引,宋梨云三人被放進城。
緊跟在她們后面的一隊人卻被攔住“沒有路引,不許入城”
坐在車廂里,宋梨云回頭看去,那些人帶著被褥包裹,滿臉塵土,渾身狼狽只能站在城外。
這些就是流民。
沒有官方開出的路引,就沒辦法住宿,沒辦法進城,哪怕身上有銀,也只能露宿野外,成為強盜和野獸的獵物。
自己當初若不是先從宋里正那里名正言順得到出村的名額,再拿著戶籍本換成軍戶,很可能也帶著兄弟倆當流民了。
自己當流民,雖然一樣會不愁吃喝的生存下去。
肯定不會有像今天這樣,大搖大擺進城尋醫問藥購物的機會。
宋榛平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剛才也看見城外的林子里聚集著好些無法進城的流民。
現在雖然已經入春,但距離暖和還遠,依然需要穿著厚衣,晚上更是寒氣逼人。
可那些流民只能在樹間扯一塊布遮擋寒風,就這樣熬過夜晚。
吃食就更簡單了,都在路邊伸手乞食,或者就露天架起鍋灶。
他本來給這些流民一些餅,卻被宋梨云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