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香樓想再找薛壯追加貨量,卻被薛壯拒絕。
一個月前,天香樓將鮮菜價格突然降到最低,還轉著彎的打聽宋梨云。
薛壯感覺天香樓動機不純,生了警惕。
現在碎金鎮的橡子面和粉條產量飆升,已經不指望著天香樓掙錢了。
負責銷售的人每天辛苦些,將橡子粉條和橡子面賣去周邊的村鎮,價格比天香樓的也不差。
薛壯也就不打算跟天香樓再有深交。
知道碎金鎮把橡子粉條賣去農戶,米掌柜很氣惱,這一次他就要親自到碎金鎮來質問違約之事。
寶林居里,吃過早飯小安跟黑金在后院喂兔子,宋榛平慣例出門放馬。
韓明一個人在院外搗紙漿,他現在感覺造紙跟玩戲法一樣,正是興趣正濃。
現在春光正好,暖日融融。
蕓娘拿著新做的春衫,跟正翻曬兄弟倆被褥的宋梨云說話“姑娘,現在天暖和了,不如抓幾只豬仔和小雞養著,家里也能隨時有蛋吃。”
這些時間里,宋梨云都是在穆掌柜的雜貨店里買蛋。
蕓娘看著外面樹林子長出來的青草,就說這里荒著也是荒著,正好養雞。
宋梨云對這事沒有反對,養幾只雞也可以,只是養豬不行。
蕓娘管了家里飯食,還要給幾個人縫縫補補,已經夠忙。
自己雖然也能干家務,可隨時都有可能要出門。
到時候萬一自己走了,還要帶走韓明宋榛平,家里就忙不過來。
還不如去其他村里買一頭豬殺了放地窖,里面有冰冷藏著,隨時都有肉吃。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得韓明進來通傳張老爺子請宋姑娘去鎮里議事。
此時的碎金會館里,一個穿著青灰皂衣,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矮胖男人坐在上首位置,面前有一本攤開的卷宗。
這人叫孫無明,是七里縣衙民科的稅吏,今天專門來查稅。
孫無明瞪著張老爺子和胡慶幾人,拍桌子大怒“你們這些刁民是想吃牢飯了,居然賴稅不交。說、是哪里來的膽子敢目無王法”
他此時心里那個氣啊
以前碎金鎮有金沙時,給七里縣衙上交稅金最多。
他們這些稅吏過來,都是給金頭子們賠著笑臉,就連鎮上開青樓的老鴇那臉子都要揚上天。
落災之后,七里縣衙受到拖累。
從縣令、縣丞到捕頭,凡是帶品階和有頭臉的一律問斬。
碎金鎮就成了七里縣衙人的惡夢,成了禁忌。
誰都覺得這里晦氣,這些年連尿都不想對著碎金鎮的方向撒,恨不得這個鎮就從自己的轄區消失。
至于逃出來的這些鎮民怎么過,根本就沒有人提過,收稅一事自然也沒有。
得到天香樓洪老爺子的消息,他才知道碎金鎮又有錢了。
剛才孫無明進鎮時,看見好些院子里都掛滿長長的粉條,甚至街巷兩側的地上全部晾曬著橡子。
以前被燒毀的舊房已經拆除,空地上擺著漂粉的大缸,幾個人聚在一起笑嘻嘻聊天干活,再沒有以前的死氣沉沉。
若不是得到消息,看到跟天香樓上千斤橡子粉條的合約,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著這個已經鉆進錢眼的孫無明,張老爺子冷哼一聲“孫官人說誰給我們的膽氣,老兒就直說吧
是朝廷給的。
你今天來要稅金,老朽還想問問,鎮上的撫恤銀子縣衙什么時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