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隨時都會降下暴雪。
在草原上沒有路標,不熟悉地形,地表上有代表性的東西都會掩蓋在雪下,再迷路就基本上等死。
宋梨云有對付動物的經驗,不擔心狼群,也自信能避開流寇,她只怕迷路。
一番討價還價,宋梨云終于用十包,也就是兩斤鹽和一斤糖,還有半斤茶葉,從不識字的紅石頭人手中換到十張羊皮和一個向導。
離開紅石部落,宋得奎裹著羊皮袍子騎在馬上,一臉嫌棄的看著前面慢悠悠走路的老馬,口中抱怨道“那個該死的老狐貍,就這樣一匹馬上就要死的老馬,竟然要花一斤鹽”
宋梨云也有些后悔,她沒有心疼那些鹽和糖,只后悔要了這匹老馬。
用馬帶路是有用,可自己應該要一匹年輕的健康馬。
老馬實在太老了,瘦骨嶙峋毛發打結,在來的路上一條腿被狼咬過,現在走路還是瘸的,基本上已經失去實用價值。
就這半條命的樣子,都擔心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暴斃。
按狄族的規矩,他們是不殺曾經伴隨自己幾十年的老馬,會讓它跟隨部落等待生命最后一天的到來。
結果現在還是被主人換給了自己。
此時,已經看不出本來毛色的老馬低垂著頭,慢慢走在前面,對自己已經換了主人無動于衷。
走出一個多時辰,早已經看不見紅石部落,此時天邊一圈暗云低垂,接天連地。
宋得奎騎馬靠過來,看著天邊道“小云,我們現在就得找地方扎營,天一黑恐怕就要起風落雪。”
按往常的情況,現在已經落雪,可碎金鎮只飛過零星雪花。
昨天晚上住在姜家,聽說草原上的雪也比往年少,白天氣溫明顯偏高。
雖然沒有大雪,牛羊就有草吃,每戶準備的草料都能省下來,可也預示著來年有天旱,除非在冬季接連幾場大雪才能補齊虧空。
宋梨云也覺得需要早些扎營。
她對草原還很陌生。
雖然有末世的荒野生存經驗,也不能跟黑夜冬雪較勁。
他們倆人正商量在什么地方扎營時,前面的老馬就不走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呆呆傻傻的站著。
一陣風刮過,那皮包骨的身體像是要被吹倒。
看這副垂死的樣子,宋得奎看得眉頭緊鎖,一張瘦臉拉得比老馬的臉還長,嘀嘀咕咕罵著老狐貍騙人,看著就要死了,還說什么能走到迷達河谷。
只見老馬搖晃一陣,直接走到石頭最多的地方,徘徊兩圈四蹄一跪就臥下了。
“完了,被那老東西騙了,這馬才走兩個時辰,就要死了”
宋得奎大喊一聲,趕緊跳下馬就跑。
宋梨云也嚇了一跳,立即下馬,牽起菊青和棗紅馬就過去。
宋得奎連蹦帶竄跑到老馬身邊,先摸了摸老馬的脖子,又看看它的眼睛,還趴在老馬肩胛處聽心跳,爬上爬下忙活半天,才對跟過來的宋梨云道“老馬沒事,是累了它不想走,那我們也不走了,就在這扎氈房。”
他對這老馬還是有些同情,順手就解了老馬的韁繩,讓它可以輕松一點。
干完又埋怨“哎要是都以后每天都這樣走一兩個時辰就要歇,我們到過年時都走不了多遠。”
“今天先歇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宋梨云沒有著急,慢慢走也有好處,能記住方向,要是自己閉上眼在草原上亂竄一氣,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聽紅石頭人說,靠近武朝這邊的草場上就有好些跑出來的部落。
若老馬走不遠,自己就在附近找到部落打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