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巴林的話語,宋梨云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微微跳動。
此時,她看見的是烏達部落的另外一面,了解到每次輕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趙廷朵,其實一直面臨著何等兇險的生存環境。
還有就是宋梨云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越部。
從烏達部落羽翼漸豐回到草原,就打退一次東越部的挑釁。
也是那一次得力反擊讓阿布利受傷不輕。
緊接著東越部在掠殺武朝時,損失實力,又遇上部落內部分裂,實力大減,喪失王庭資格。
首領阿布利不得不帶著分裂出來的千余親族,從狄族王庭所在的赤陽草場退回迷達河谷,在這里跟宿敵烏達部落對上。
一邊是蓄勢待發的后起之秀,一邊是臭名昭著,殘暴不仁的老屠夫。
兩者之間是二十年的屠殺,還有一年前讓阿布利栽下大跟頭的仇怨。
此時再遇,雙方再沒有小瞧輕視,每一次接觸都是一場戰斗。
迷達河谷就充滿腥風血雨。
兩方人馬,成千的馬匹。
在大地上奔馳,瞬間綴著無數疾速飛躍的黑點,那是駿馬在喧囂著,嘶鳴著,如同狂風大浪,如驚濤駭浪。
隨著馬匹的接觸,飛揚雪亮彎刀帶起一抹血霧
巴林只懂一些簡單的武朝詞匯,可就是那幾個殺字,就帶上濃濃血腥。
宋梨云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只想知道一個結局,那就是趙廷朵安危如何
可惜巴林是在戰事剛起就急急退離迷達河谷,具體情況怎樣他并不知道。
唯一能確定的是兩方勢均力敵,還沒有明顯的勝負,戰事膠著,否則后面其他部落就不用再跑了。
距離坤部最近的部落有一天路程。
宋梨云這次出發不再是跟宋得奎兩人,除去肖總旗派遣的武東五人,還有巴林等五個狄虜人同行。
她既然是以商隊的名義行走,自然也得趕上自己的馬車。
馬車上,除了紙芯板房,還有糧食鹽巴煙葉布料,另外就是那一匹老馬。
在坤部聽武東說起,她才知道自己從沼澤地經過時有多危險。
稍有不慎,他們就會陷入那些只凍上一層薄冰的水泡子,是老馬帶著她們走在實路過來的。
宋得奎得知自己每一步嚓嚓踩爛的碎冰,其實就是躺著死神脖子過來,都不禁驚得汗毛直豎,抱著老馬的脖子就是一頓夸“一斤鹽,以后我不叫你一斤鹽。叫老鹽,老鹽,你可是大英雄,你以后吃料喝水我全包,絕不虧待你半分。”
老馬不懂煽情是何物,只是把瘦骨嶙峋的頭顱揚了揚,不耐煩的甩開自己脖子上的掛件。
走開兩步,歪頭探入板車尾部放著的紙箱,從里面銜起一大口草料。
那里面放著專門給馬準備的飼料,它可以隨時食用。
宋得奎哈哈笑“吃吧,吃吧吃完宋爺再給你添。”
武東騎馬過來“宋老板,我們可以出發了,老鹽不用上繩嗎”
宋得奎搖頭“不用再綁它,老鹽不會亂跑的。”
老馬沒有韁繩,也不亂跑,跟著宋得奎和宋梨云寸步不離。
動物的需要很簡單直白,老馬的牙齒不能再嚼碎干草,在被換之前它已經餓了很久很久。
既然眼前這兩個人類能給它柔軟的草料和清水,它自然是不離開。
武東和巴林都對宋梨云要帶這樣一匹騎不得跑不動的老馬,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