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拉住馬“少夫人,真的是有人在那里”
林清遠搓著自己凍得麻木的臉“老錢,你們過去看看,小心些,別是什么鬼火”
老錢應一聲,提著刀輕輕催馬準備過去。
宋梨云沒好氣道“那里就是兩個人,巴林還是你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所有人中,巴林的馬術最好,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時逃脫。
林清遠不反對,老錢重新回到他身邊,每個人都警惕的戒備著。
在天黑前他們在返回營地途中遇上宋梨云。
得知宋梨云殺了一支前哨,營地不能再去后,就決定連夜返回部落,沒想到半道會遇到人。
巴林很快就返回來了,手中拎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馬屁股后也拖了一個。
“少夫人,他們是武朝人,說是平善部丟下的奴兵”
板房重新立起來,暖暖的篝火旁邊,巴林和老錢正在給昏迷狀態的趙三檢查身體。
有人將熬好的米粥端過來“少夫人說先喝粥,藥丸也吃,傷口沒有感染就別去動,只需要用熱水清洗后包扎一下。”
溫熱的稀粥被灌進趙三的肚子,再喂下一枚退燒的藥丸,剩下的就是等待。
趙三的腿被塌雪壓過,本來只是肌肉損傷,靜養幾天就可以痊愈。
可現在行軍趕路,再加上他們這些奴兵的命連一只羊都不如,不僅無人過問,冰天雪地里跑上一天,人就發燒了。
小板房里,小奴兵包裹著厚厚的羊絨毯,捧著一個木碗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米粥,連滾燙都不知道。
林清遠盡量坐得遠遠的,還捏著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道“你說清楚,自己是武朝哪里的人怎么來的草原”
他看見小奴兵臉上的烙印,那是部落奴隸才有的標志。
可這小奴兵再怎么問也不說話,若不是他說過一句武朝人,還以為是啞巴。
石頭打定主意,趙三叔沒有清醒前自己不能吐露實話,現在只悶頭吃飯。
他從九歲離開碎金鎮,接觸到的人基本上都是狄族。
難得遇上幾個武朝人也都互相防備著內心。
趙三叔說,不能隨便說自己是從什么地方來,又是怎么來的。
奴隸的來歷都見不得光,奴隸主
希望奴隸就是會干活的牲口,別開口說話。
萬一他什么時候覺得這些奴隸有麻煩,又不想惹出禍事,會將那一批奴隸都殺了滅口,或者割了舌頭。
所以學會閉嘴是奴隸活下去的生存之道。
另一邊,宋梨云捏著手中的一枚豆大的石籽在凝神苦想。
石頭是在小奴兵的衣襟夾縫里找到的。
是碎金鎮上帶著白線條紋,又隨地可見的小卵石,被人手摩挲久了,表皮都泛著油光。
石頭
石頭
小石頭宋梨云喃喃出聲。
小奴兵喝粥的動作突然一頓。
他這細微動作落入宋梨云眼中,不由細細打量他幾眼。
宋梨云突然走上前去,不顧骯臟,掀開小奴兵已經結成油餅的發辮,低頭看向他后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