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低下,呂泊崖偷偷偷偷戳劉致遠胳膊,努努嘴,用眼神示意。
什么情況
怎么感覺教諭討好齊光
錯覺嗎
劉致遠沒搭理他,一個人低頭沉思。
來之前,他以為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師生應酬,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
嚴縣令和齊光有秘密
然而,這種事,為何帶上他們家呢
想不通
慕耀視若無睹所有人若有若現的打量,“長者為尊,教諭選自己喜歡的就好。”
“那就要一壇最貴的”
嚴縣令語氣豪邁。
宴請這些弟子,必須選最好的。
“行,”呂泊崖迫不及待拉著劉致遠出門,“我們倆這就去問。”
倆人走后,嚴相公的笑越發熱絡,“齊光,這頓飯本該早就吃的,刻意最近一直忙,你應該不會怪罪吧”
“當然不會,學生知道您最近很忙。”
“對啊,”嚴公奇想罵人,“前任縣令發瘋,他自己倒好,拍拍屁股走人,可一堆爛攤子卻要我來收拾,地主鄉紳要安撫,稅糧也要想辦法補全,上頭也要應對”
抱怨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停下來,“說來說去,外地人就是不靠譜,根不在平陽,做事也肆無忌憚”
換位處之,他就不敢這樣做。
怕脊梁骨被人戳死。
話又說回來,前任縣令作死,剛好給他鋪路。
受夠外地人的苦楚后,本地人上位則更加順應人心。
嚴縣令發完牢騷,整張臉都笑出褶子了。
慕耀靜靜聽著沒有插話。
等他全部說完,才淺笑著開口,“看來您最近的日子很充實”
“學習文武藝,貨于帝王家,”嚴縣令精神特別好,“老夫也沒太大的本事,一縣之地足夠施展抱負,有生之年,能為父老鄉親做兩件實事就好。”
說著,他一臉恍惚。
到現在都不相信,這種好事竟然真的會落到自己身上。
“這想法很好。”
慕耀微微一笑,依舊沒有多嘴。
“齊光,”沒有試探出慕耀的態度,嚴縣令干脆挑明,“老夫的縣令之位是你運作來的,怎么報答都不為過,可有什么想讓老夫做的”
“說起來,還真有事要麻煩您。”
“什么事老夫能辦到的一定辦。”
嚴公奇并不想欠人情,卻也知道暫時還不起,只能還一點是一點。
“在此之前,先問一個問題,皂吏后代不能科舉,是以戶籍為準,還是只看血脈”
“一般來說,以入職時的戶籍為準,不過,到底還得收斂點,直系兩代別走科舉。”
“只要兩代”
“對,”嚴縣令解釋,“即便小吏,其實也有晉升為官的可能,只是希望極其渺茫,故而這方面朝廷并不會一點活路不留,只要別做的太明目張膽就行。
怎么,你要安排人做皂吏”
“對,有個弟弟一直沒正經營生,衙役只是名聲不好聽,日子卻很好過。”
“五個位置夠嗎”
“三個就行,也沒那么多人。”
“成,你明天帶著人來縣衙就行,還有其他事沒”
慕耀搖頭,“只有這些。”
嚴縣令做教諭時,正直理智,當官后腦子也很清醒,沒有一朝得勢就猖狂飄起來。
跟這種人打交道,慕耀更喜歡以誠換誠。
未來如何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并不想做什么掃興的事。
嚴公奇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