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你別激動,”警察忙道,“喝口水,喝口水。”
顧舟拿起傅沉給倒的溫水喝了兩口,可能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話,他又有點咳嗽,他語氣重新平復下來“抱歉,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只是有點生氣。”
頓了頓,又道“21號那天晚上,我已經明確跟任軒提出分手,雖然沒有錄音,但門口的監控還在,當時他非常生氣地摔門而去,拎著行李箱走的,監控錄像應該可以佐證我的說法。”
“他走后,我給所有邀請到的同事、朋友群發消息,告訴他們婚禮取消,還跟我的好朋友程然通了一通電話,他應該是最早知道我跟任軒分手并聯系我的,這些你們都可以查。”
他光顧著跟警察說話,沒留意到旁邊傅沉的表情有些微變化,而究其原因,似乎是因為那句“新的男朋友”。
“感謝您的配合,我們會一一取證。”警察往筆錄本上記錄完畢,“那我們就問到這里,案件有任何進展,我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顧舟點點頭,起身想送他們,卻被傅沉按住,后者道“我送就行兩位,辛苦了。”
傅沉一直送他們離開小區,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眼熟的保溫桶。
顧舟還在咳嗽,只好再喝口水“又讓你家里的阿姨做好飯送到你公司”
“這次是讓助理直接從家里取了送來的,”傅沉把保溫桶放到茶幾上,“你好像很喜歡在這里吃飯,明明有餐桌,為什么不用”
顧舟愣了一下,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喜歡在茶幾上吃飯“啊是任軒他喜歡吃飯的時候看電視,餐桌那邊太偏了不好看,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一聽這個,傅沉登時皺起眉頭,剛放下的保溫桶又提起來,直接往餐桌那邊走“過來吃。”
顧舟抿唇。
他現在才發覺,原來任軒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這么多的痕跡,早已滲透進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想要徹底擺脫,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起身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見傅沉遞來藥片和水“先把藥吃了。”
顧舟順口問“什么藥”
“消炎的,”傅沉聽著他依然發啞的嗓音,伸手去摸他額頭,“嗓子還疼沒再發燒吧”
“已經好多了,沒再燒,”顧舟無奈,把藥片就水吞服,“我沒那么脆弱吧”
傅沉沒答,只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寫著“你自己體會”。
顧舟別開視線,趕緊打開保溫桶這次的菜色比上次還要素,連魚片都沒有了,他不禁有些失望“我想吃肉。”
“晚上再吃肉,”傅沉遞給他筷子,“湊合一頓吧,嗓子都這樣了,吃點清淡的。”
顧舟本來也只是嘴上說說,他并不挑食,何況以傅家廚師的手藝,即便只有素菜,也色香味俱全。
吃了頓飯,他覺得自己終于緩過來了,好像昨晚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噩夢。
傅沉又說“一會兒我幫你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我約了師傅來給你修門,下午可能會有點吵,要是睡覺的話,就去樓上吧。”
顧舟心說他才剛起床,難道下午還要接著睡嗎,在傅總眼里他這么能睡的
就算他想睡,脖子后面的傷也非常影響他的睡眠,不能平躺實在是太難受了,翻個身都怕壓到傷口。
都怪姓任的,原本只是洗個紋身,現在被他這么一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痊愈。
他筷尖頓了頓,點點頭。
傅沉的視線落向他頸間,那些青青紫紫的瘀傷格外駭人,他忍不住問“脖子還疼嗎”
“不碰就不疼,”顧舟沖他一笑,“我沒事的。”
“等吃完飯,我再給你上一次藥。”
顧舟沒法拒絕他的好意,畢竟傷在脖子上,他自己上藥并不方便。
明明才認識不到一個星期,他居然已經麻煩了傅沉這么多事。
他心里正感動著,且有些愧疚,就聽傅沉問“顧先生剛剛稱呼我為新的男朋友,算是承認我們的關系了嗎”
顧舟正在低頭喝湯,冷不防被他問了這么一句,整個人直接頓住,差點嗆到,他滿臉錯愕地抬起頭來“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