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神游狀態的顧舟如夢方醒,他頓了一下,將視線投向貨架上掛著的一排棒棒糖,伸手撕下幾支“不了,要這個吧。”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買糖,明明這東西對戒煙并沒有什么幫助,有的只是心理安慰,可等他撕開包裝,把糖咬在嘴里時,莫名覺得想要抽煙的念頭被壓下去一些,不是那么強烈了。
他回到家中,跌進沙發里,從醫院拿回來的東西隨手扔在了旁邊。
因為在醫院浪費了太多時間,他已經非常疲憊,也沒力氣再做晚飯了,他又拿起片子看了看,隨后開始原地放空。
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無力感,很淡,卻又無處不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嘴里的糖全部化完,他終于拿起手機,撥通了傅沉的號碼。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給傅沉打電話,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打,大腦似乎將理智交給了本能,他沒有經過思考,也沒力氣思考。
電話很快被接通,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喂顧舟,我正想打給你。”
“你現在在哪兒”顧舟問。
“剛上車,在路上了,大概一小時以后到怎么了”
“也沒怎么。”顧舟也沒想好自己到底想說什么,或許他只是想聽聽對方的聲音,傅沉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他很喜歡。
“嗯”傅沉沒聽出他的意圖,“怎么,一天沒見,想我了”
“傅沉。”顧舟沒接他的玩笑,只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
顧舟沉默。
傅沉沒有等到他的下文,像是有所預料一般,語氣微微變了“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警方那邊聯系你了你放心,任軒絕對會被送進”
“我們分手吧。”
顧舟突兀地打斷了對方的話,緊接著,他聽到電話里一片安靜,持續了足有數秒,才傳來輕微的抽氣聲。
“你剛說什么”傅沉的聲調透著強行維持的鎮定,“可能在高速上信號不太好,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顧舟放慢了語速,用力地重復道,“我們分手吧。”
其實在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就已經后悔了,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傅沉這么聰明的人,肯定會在三言兩語間識破他的偽裝,逼問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可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他居然在期待著被對方識破,他想要傅沉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想要告訴他自己剛剛經歷過的一切,想要有個人安慰他。
不論是誰都好。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來,于是他繼續道“說分手不太準確,我們本來也沒在一起過,我是說,假扮情侶的游戲就到此為止吧。”
“為什么”電話那邊終于再次響起傅沉的聲音,他清楚地聽到那聲音顫抖,“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昨天不還”
“我想我們還是不太合適,”顧舟又一次打斷了他,像是不忍心聽他把話說完,“我們可能更適合做朋友,而不是戀人。”
對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助,我很感激,任軒的事就不再麻煩你了,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如果你方便的話”
“顧舟,”這一次換成了傅沉打斷他,“你去取體檢報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