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顧舟調整了一下姿勢,朝他傾身,“四年前我救了你一命,四年后的今天你又從任軒手下救了我一命,咱們是不是算扯平了”
傅沉想了想“嗯。”
“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的,誰也不需要覺得愧疚。”顧舟說著,忽然話風一轉,“那上次你借這個理由套路我跟你約會的事,是不是也不作數了”
傅沉微怔,隨即無奈一笑“是。”
他的心情似乎因這句玩笑話而輕松了很多,長期以來壓在心頭的石頭就在顧舟三言兩語間灰飛煙滅,他精神放松下來,緊繃的肩線也因此而舒展。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太過狹隘,把顧舟想得太小氣了。
顧舟怎么可能會跟他計較這些。
“那我們不妨從零開始,你放下你的報恩計劃,我也就當我們是相親認識的,我們就像正常人那樣戀愛,不要天天把什么愧疚、懊惱、悔不當初之類的東西掛在嘴邊上,你看可好”
傅沉唇邊的弧度又加深了一些“好。”
“那既然身份地位對等了,信息是不是也該對等”顧舟又說,“你對我了解得這么透徹,偷偷摸摸關注了我四年,我卻幾乎對你一無所知,除了知道你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傅家掌權人,和你詭計多端哦還有你養了條狗外,其他的事你全都沒跟我說過,這可不像是對待戀愛正確的態度吧,傅總”
傅沉似乎沒料到一直在下套給顧舟鉆的自己也會一不小心掉進顧舟的圈套,他因此而愣了三秒鐘,隨后無奈笑了,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你確定嗎關于我的事情,可是很復雜的。”
“你不老實向我坦白,我怎么答應跟你結婚”
“好吧,”傅沉屈服了,“你想從哪里聽起”
“就從你們傅家的動蕩開始說吧,”顧舟給他起了個頭,“你說你父親去世,你的幾個叔叔為了大權爭得不可開交,那為什么最后的家主不是你的叔叔,而是你”
“因為”傅沉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還是因為那件事,我懷疑高空墜物是謀殺當時我在那里等我二叔派來接我的車,中途接到了三叔的電話,在電話里我跟他吵了起來,所以才沒聽到你讓我躲開。”
他好像不太愿意回憶這些,皺了皺眉“我父親是長子,在他下面還有四個弟弟,我二叔可能是年紀大了,想和妻女頤養天年,所以當年并沒怎么參與爭奪,我當時留學歸國,一直都是和他聯系。”
“我三叔是個笑面虎,四叔陰險狠毒,而小叔是私生子,他對傅家的家產沒有興趣,但他和他父親有仇,致力于搞亂傅家,在各種可能的地方暗中添亂。”
“所以當時基本是我三叔和四叔在爭,而我是我父親獨子,對他們來說自然構成威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兩個明爭暗斗了幾十年,卻在那個時候化干戈為玉帛,聯合起來一致針對我。”
顧舟才聽到這,已經開始混亂了,傅家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傅沉“其實我對那些家業根本不感興趣,我選擇出國留學,就是不想卷進他們的紛爭,我以為我的意圖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但他們依然不打算放過我,甚至連我父親去世的消息都瞞了我兩個月,唯恐我知道以后提前做出什么準備,他們在我回國當天告訴我這件事,想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出事的那天,其實我上午剛下飛機,因為還沒搞清楚家里什么狀況,就自己定了個酒店,后來聯系上我二叔,他說派司機接我去他那里,事發地點再往前走三十米,就是我們約定的地方,偏偏在那時候,我三叔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所以你認為,是你三叔要謀殺你”顧舟問。
“我也只是猜測,沒有抓到證據,”傅沉說,“我甚至還懷疑過我二叔也與他們串通,但后來經過調查,又排除了,只能確定我三叔和四叔在密謀一些事,具體是什么不得而知。”
“最終那件事只能以意外定性,但不論它究竟是意外又或是必然,都警醒了我,有人正對我虎視眈眈,于是我為自保,開始了反擊。”
顧舟已經有點料到他接下來的話了,果不其然,傅沉說“我發現我三叔和四叔合謀針對我以后,就開始挑撥離間,我收買了我小叔他的目的是搞亂傅家,不論傅家的誰,所以他很容易就答應了我。這個過程長達一年,事情太多,我沒法一一跟你說明白,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以后倒是可以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