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其實并不害怕,只是感覺邊牧的舉動有些奇怪,它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要兇他,而是在演,于是他搭住傅沉扣住自己胳膊的手,想要跟他說先冷靜一下,卻意外發覺對方的手非常涼。
他瞬間意識到事情不對,扭頭看他“傅沉”
這一看之下發現了更多的異狀,傅沉唇色有些蒼白,和他相貼的身體微微顫抖,呼吸也非常急促。
顧舟一陣心驚,忙問“你怎么了不舒服”
傅沉渾身僵硬,幾乎無法回答他的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肯定是又犯病了,本來打算在被發現之前讓司機送顧舟回家,卻沒想到傅重突然竄出來搗亂。
短短的幾秒鐘內,他像是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覺得喉嚨發干,心臟被用力揪緊,懸而未決的恐懼感縈繞在心頭,即將失去的緊迫和壓抑讓他心神全亂,腦中一片空白。
怎么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怎么能當著顧舟的面
“傅沉”顧舟又叫了他一次,傅沉還是沒有反應,甚至臉色又白上幾分,額頭沁出了冷汗。
顧舟猛地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傅沉突然抓他手腕,也出現了和現在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那時候癥狀要輕一些,很快就緩過來了。
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毛病,但直覺告訴他如果他不做出任何反應,一定會出事,于是抬腳要走,決定去找管家。
誰料傅沉扣住他胳膊的手指驟然收緊,嗓音劇烈顫抖著吐出兩個字“別走。”
顧舟停住腳步。
對方用力過猛,疼得他直皺眉,再次試圖喚他“傅”
一句話還沒說完,傅沉猛地將他拽了回來,自己又站不穩似的,整個人向后傾倒,跌坐進沙發里。
顧舟被慣性一帶,也跟著摔倒了,他直接跌在對方身上,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更大的力量扣緊。
傅沉用力抱住他,力道之大,完全超過了正常擁抱的范疇,顧舟感覺身上的刀口被他勒到了,在大力擠壓之下傳來撕裂一般的痛楚。
他強行忍耐著沒有叫出聲來,被迫以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坐在傅沉身上,對方緊緊抱著他,把下巴抵在他肩窩,急促的呼吸不斷打在他皮膚上,涼意和熱度頻繁交替,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兩人貼得太緊,他感受到對方激烈的心跳,傅沉渾身顫抖,呼吸急促得像是在倒氣,顧舟很怕他出現什么更嚴重的狀況,想去叫人或者打120,卻又不敢動,生怕進一步刺激他。
他只好耐心等著,希望對方能自己平靜下來,時間變得無比漫長,他看到邊牧焦躁地在沙發后面走來走去,隨后耳邊的呼吸聲終于漸漸放緩,箍在身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足足十分鐘過后,傅沉才勉強平復了,顧舟還是不敢動,小聲叫他“傅沉”
傅沉胳膊一松,放開了他。
顧舟連忙扶住沙發背,撐著坐直身體,看到對方臉色依然蒼白,額頭鬢角全是冷汗,他伸手幫他擦了擦,小心詢問“你還好嗎”
傅沉垂著眼,點了點頭。
“到底怎么回事”顧舟還是不放心,“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傅沉嗓音低啞,透著深深的疲倦,“我休息一下就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沒睡好
沒睡好會出現這么嚴重的反應
顧舟完全不信,上一次傅沉給他的解釋就無比牽強,這次更是毫無說服力,他再怎么也不會傻到信這種敷衍的鬼話。
他想要追問,想要弄明白傅沉到底怎么了,這種幫不上忙的感覺讓他心焦看起來傅沉隱瞞他的事情很多,并不止四年前的那件。
可他又清楚現在不是繼續詢問的好時候,強行壓住內心的想法,試圖起身。
傅沉又一次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種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顧舟意識到了什么早飯時他們談論的話題是“是否留下”,他給出的答案是“走”,而他剛才想去找人是要“走”,起身的動作也像是要“走”所以,關鍵詞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