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很好,是只栩栩如生、振翅欲飛的蝴蝶,但一想到這紋身和任軒有關,他就渾身不適。
還是找個時間去洗了吧。
顧舟走出浴室,雖然時間還早,但他已經有點累了,簡單把任軒弄亂的臥室收拾了一下,然后倒頭就睡。
第二天是個工作日,但他并不需要早起因為身體太差,大部分工作他都沒辦法勝任,只好在某家公司名下掛了個能在家工作的閑職,活兒不多,工資也不多,勉強夠吃飯,不過他本來也不缺那點錢,純粹給自己找點無聊時候的消遣。
上午十點半,他剛把手頭的工作保存提交,放在旁邊的手機一震,是程然發來的消息。
他拿起杯子喝水,隨手把語音點開,程然的聲音從手機里冒出“哎我說舟啊,哥真給你物色到新對象了,這人真是絕了,我開婚介所六年沒見過條件這么好的,我感覺很適合你,你要不要聊聊看”
顧舟剛喝進去的水差點沒噴出來,連忙合上筆記本,生怕自己不小心把水灑到鍵盤上。
他表情古怪地拿起手機。
倒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顧舟無法回應他,他張嘴想喊救命,喉嚨里卻擠不出半點聲音,任軒另一只手還在撕他的衣服,甚至要脫他的褲子,他想要阻攔,可他的力量宛如螳臂當車,沒有任何效果。
兩人拉扯推搡的時間里,外面安靜了一瞬,緊接著是“砰”一聲巨響,臥室門直接被人踹開,門框上脫落的木片飛濺,傅沉就在這巨響中沖進了屋,一把拉住那不速之客的后衣領,怒道“任軒”
顧舟還是頭一次聽到傅沉用這么大的音量說話,音量高到將他快要抽離身體的意識都拽了回來,他聽出那聲音變了調,夾雜著恐懼、憤怒等等一系列情感,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失態。
頸間一松,扼住他喉嚨的手終于被強行扯開,任軒整個人被傅沉從床上提起,傅沉用力一個抱摔,任軒背后撞上地板,發出肢體碰撞的悶響,疼得大叫一聲。
顧舟終于能呼吸了,他拼命咳嗽起來,嗓子里疼得厲害,幾乎咳出了血腥氣,他一邊倒氣一邊咳,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成一團,倒在床上起不來。
咳聲引起了傅沉的注意,他立刻上前,想看看他怎么樣了,誰料剛被他放倒的任軒又掙扎著爬起來,一把拽掉口罩,叫罵道“他就是那傅沉顧舟,你還挺會勾引人的,把三叫到家里來,還跟他同居是嗎老子他媽宰了你”
他話音未落,傅沉已怒而回頭,他滿目厲色,抬起一腳踹在任軒腹部,直接把人踹翻在地,那力度之大,似乎能把內臟都擠成薄片,任軒疼得面目扭曲,弓起身蜷成一團。
傅沉還覺得不夠,又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強行從臥室拖進客廳。
他單手扣住對方后腦,用力往下一按,任軒登時整張臉都摜在了地板上,被磕得眼冒金星,留下兩行鼻血,傅沉又將他翻轉過來,朝著對方面門打了出去,這一拳落下,任軒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
顧舟聽到肉¨體不斷被擊打的聲音,以及任軒凄厲的慘叫聲,一開始任軒還在叫罵和求饒,后來聲音慢慢變小,像是放棄了掙扎。
過了好半天,顧舟才艱難止住了咳,他聽到任軒的聲音越來越小,怕傅沉真的把人打死,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床,嘶啞道“別打了”
他身體實在太疲乏了,沒走兩步就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臥室門口,吃力地繼續道“打死人不值得。”
聽到他的聲音,傅沉如夢方醒,他渾身一顫,即將落下的拳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低頭看去,才發現任軒已經被自己打得滿臉是血,快要辨不出人形了。
如果現在的顧舟還能看清,就會看到傅沉滿身戾氣,額頭青筋凸起,眼眶通紅,下巴還沾著從任軒身上濺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