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收回視線,松開手,低聲道“好了。”
“謝謝,”顧舟沖他笑了笑,“我車就停在那邊,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傅沉又想起什么,從兜里掏出手機,“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顧舟也拿出手機,“你掃我吧。”
兩人加好微信,顧舟沖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傅沉心頭沒由來一緊,無端產生了“他離開就不會再回來”的錯覺,這種即將失去什么的感覺讓他恐慌,下意識向前一步,張嘴想叫住他,話到嘴邊,又咬牙硬忍住。
他僵在原地,覺得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失態過,十幾年的朝思暮想燒灼著他,思慕如狂,讓他幾乎難以自制。
他沉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剛才他可能已經嚇到了顧舟,以后更得小心翼翼才行,那尊瓷器過于精美易碎,他唯恐自己一用力,就將他碰壞了。
“傅總,”司機把車開到他身邊,為他拉開車門,“上車吧。”
顧舟的身影早已消失,傅沉回過神,用力閉了閉眼,這才轉身上車。
他靠在座椅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里似乎還殘留著那人的體溫,鮮活的脈搏仿佛還在他手中跳動。在無數次的噩夢當中,他觸摸到的都是冰冷且了無生機的軀體,時至今日,他才好像終于從那個雨夜中醒來,擺脫了困擾他長達十四年的夢魘。
“傅總,”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他,小心詢問道,“您臉色不太好看,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傅沉翻下掌心,搭住腕上的手表,心緒已平靜了些,“走吧。”
冰冷的金屬貼著他的指尖,他輕輕摩挲著表面上的劃痕,劃痕很深,而表身的金屬非常堅硬,能在上面留下這樣的刮痕,可見當時所受的沖擊有多大。
他并不意外顧舟不記得他,在重生之前,他就接觸過當年給顧舟治療的醫生,醫生說因為頭部受創,患者昏迷近兩個月終于蘇醒之后,對那天發生的事并沒有太多印象,事后經引導想起來了一些,也僅限于知道事情經過,完全不記得自己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們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或許從一開始,顧舟就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再加上受傷,更加不可能回憶得起來。
重生之后,這件事并沒有發生改變,顧舟依然不記得他。
傅沉有些痛恨自己沒有重生到最合適的時候,還是讓他接觸了那個人渣,不過這一次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他居然在顧舟和任軒結婚的前一晚,得到了他們分手的消息。
他描述不出自己當時的心情,劫后余生,喜極而泣雖然不明白顧舟為什么這么做,但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顧舟開車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要給程然發消息。
結果發現程然比他還迫不及待,已經給他發了好幾條
程然回來了沒
程然怎么樣啊,相親順不順利
程然回來了吭一聲
顧舟換了衣服,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回復回來了
程然你可算回了,你再不回來,我要以為你倆直接去開¨房了
程然怎么樣怎么樣,相親順利不順利
顧舟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八卦之心,笑了笑回還行
程然還行是什么評價傅總這人怎么樣,對你好不好
顧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