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怪的人真的牽著一匹白色的駿馬出現,城鎮的人們都站在街道兩旁看著他,這一次連衛兵都沒有向他要求支付通行稅,一切自然的就像是他本來就是這座城鎮的主人一般。
“橄欖油。”
那古怪的人像往常一樣,站在了橄欖油攤販前,對他說道。
“尊敬的先生,我庫存的橄欖油已經賣光了,但是我有其他的商品,你要不要看看,一些非常不錯的土陶和鐵器。”
橄欖油販拿出一些陶器,這些手工產品雖然不像東方的瓷器那樣美麗,但是也已經是很不錯的燒制品,不過那古怪的人卻很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后轉身離開。
“他只要橄欖油。”
“他只要橄欖油。”
此時城鎮中的人們醒悟過來,原來這古怪的人只要橄欖油,他們頓時瘋狂起來,連忙沖回自己的家中,去把家中存儲的橄欖油拿來,很快在集市上就堆積了一車的橄欖油,那古怪的人依舊支付了兩枚金幣,將車套上馬離開。
“這果然是金幣,我的金幣。”
鐵匠興奮的拿著金幣,靠近自己的獨眼,大笑著說道。
“不對,這金幣也有我的橄欖油,它是我的。”
但是面包師很快從鐵匠手中奪走一枚,捏在手心大聲說道。
“這是我的。”
“我的。”
可是鐵匠當然不愿意,兩人頓時扭打爭奪成了一團,不過,其他人也不甘示弱,販賣魚干的人,販賣亞麻的人都紛紛加入了戰局,集市上立即雞飛狗跳起來。
“我們這樣爭奪不行,還是去行會首領那里,請他做出裁決吧?”
終于有人受不了這種毆打爭奪,他們提議到行會進行是非曲直的裁決,于是所有人都簇擁著鐵匠和面包師朝著行會的方向走去。
中世紀控制著每一座城鎮經濟命脈的是行會,這些行業協會決定著在城鎮中能夠販賣的貨物,以及對外來商人進行一種抵制,當然行會并沒有像貴族般有強制的行政權力,但他們卻可以通過集會,讓整個鎮子的人抵制排斥某人。
“到了。”
洛林的城鎮行會坐落在距離市集不遠處的地方,一間用石頭砌成的一層房屋,門口掛著一個木牌行會的標志,上面繪畫的正是一個橄欖油壺,在一進門門口的位置,橫放著一個木桌,木桌后面坐著一位戴著皮三角帽子的記錄員,他正在無聊的用鵝毛筆趕著一只蒼蠅,但是門外卻傳來了喧嘩聲。
“出什么事了?”
記錄員驚慌的從桌子后面站起來,他看見城鎮的人們蜂擁的擠入了狹小的行會辦公所之中,甚至將記錄員從桌子后面擠到了墻角。
“上帝瑪利亞,出什么事了,你們為什么都擠到行會來,猶太人不是已經被趕走了嗎?”
記錄員驚慌的說道,他原本以為這些人來質問猶太人的事情,但事實上并不是。
在七嘴八舌之中,記錄員終于聽明白了,事情竟然是和連續幾天來城鎮中購買橄欖油的怪人有關。
“這件事我要去問問行會首領。”
記錄員也不敢冒然決定,他連忙推開擠在自己四周的人,扶著自己的帽子來到了行會辦公所的后門,后門連接著行會首領居所,推開門通過一段長廊,記錄員看見行會首領坐在壁爐前打著鼾。
“諾德先生,諾德先生。”
記錄員不敢打攪行會首領的瞌睡,他輕聲的在行會首領的耳畔說著,但是很明顯行會首領諾德睡得正香甜,記錄員不得不突然提高聲量。
“什么,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諾德在自己的椅子上猛地驚醒,他迷茫的看著四周,直到發現了面前的記錄員。
“諾德先生,鎮子中的人都擁擠到了行會中。”
記錄員對行會首領諾德說道。
“為什么,我們不是已經把猶太人趕走了嗎?”
行會首領諾德詫異的坐直了身體,前不久他才迫于城鎮居民們的壓力,把猶太人從洛林的城鎮中趕走,雖然他并不想這么做,那些猶太人每年要賄賂給他不少的錢,但是城鎮中的商人和居民們都認為猶太人搶走了他們的生意,逼迫諾德把猶太人趕走。
“不是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