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里的人物畫像多么逼真,還有這里,你看當陽光從不同角度照射,就會有不同的色彩,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特蕾西站在壁畫前,魯道夫看見一個棕發意大利中年人,正坐在一個有一米七左右的木架子上,聚精會神的在墻壁上繪畫,他和特蕾西看著的是下方已經完成的壁畫,這一部分壁畫的內容是一群喜迎基督降生的圣人和低等天使。
“是用了礦物吧!”魯道夫作為一個現代人,當然知道畫家們的伎倆,他微微一笑,略有些顯擺的對少女特蕾西說道。
“礦物?”特蕾西吃驚的看著魯道夫,她雖然閑著的時候,也會用墨水在羊皮紙上繪畫,偶爾也會用采集的植物和花朵汁水調色,但她并不知道真正畫家所使用的伎倆。
“唔?”魯道夫脫口而出的話,不但讓特蕾西吃驚不小,就連坐在木梯子頂端聚精會神繪畫的意大利人也十分震驚,他低下頭看向魯道夫。
“哇,你好厲害,你難道也是一位畫家。”特蕾西睜著碧藍的雙眼,崇拜的看向魯道夫。
“呃,我,我可不是。”魯道夫連忙說道,可是特蕾西卻不相信,纏著他對壁畫上的技巧問個不停。
“哈,看來這位小姐很喜歡繪畫啊?”意大利人收起畫筆和調色板,從木梯上爬下來,他一邊對特蕾西說道。
“是的,雖然我爸爸請過一位畫家家教,但是他的技巧很拙劣,我很快就學會并且超過了他,可是還有許多東西我不會。”特蕾西有些驕傲而遺憾的說道。
“這可真是了不起,小姐。”意大利人恭敬的向特蕾西鞠躬,他知道能夠悠閑的進行繪畫,并且還請得起家教的人,絕對是貴族家庭。
“不,這沒什么了不起的,我根本就是一個笨拙的愛好者而已。”但是特蕾西卻很有自知之明,她連忙擺手說道。
魯道夫打量著面前的意大利畫師,他一頭濃密卷曲的棕發,滿臉的棕紅色胡子,臉色有些蒼白,眼眶下青黑,身體瘦弱,雙手布滿了老繭,身上穿著單薄破舊的亞麻衫,上面有著許多斑斑點點的彩色。
“繪畫很不賺錢嗎?”魯道夫看著這個才華出眾,但卻落魄的畫家好奇的對他說道。
“哈,糊口而已。”意大利畫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貴族和教會喜歡壁畫藝術,但他們卻并不是很尊重做出繪畫的人,他的工作也僅僅夠自己生活而已。
“真是可惜了,你很有才華。”魯道夫仰起頭看著這進行中的壁畫,壁畫中的每一個人物都惟妙惟肖,圣母的臉雖然只有一個大概,但卻能看出一個母親的戀戀不舍,基督在她懷中卻天真無邪,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
“感謝您。”意大利畫家點了點頭,他似乎早已經麻木并且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作畫的時候,最好用東西遮住口鼻,否則礦物的細粉末會被吸入身體,這很有害。”魯道夫想了想對這位畫家提醒道。
“呃?”畫家聽了很吃驚的看向魯道夫,似乎沒想到魯道夫會給出自己這個建議。
“小姐,特蕾西小姐。”這時候,教堂門口處女仆急切的呼喚著特蕾西的名字,特蕾西沖著魯道夫和畫家吐了吐小舌頭,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來了。”特蕾西知道女仆不把自己帶回去,是絕不可能罷休的,她只能無奈的離開。
“再見,美麗的小姐。”就在特蕾西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魯道夫拉起她的小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啊?”魯道夫以為自己是按照西方禮節進行分別,但特蕾西卻驚叫一聲,頓時小臉騰的一下通紅,她抓住自己的手連忙向教堂外跑去。
“特蕾西小姐,您怎么臉通紅,是生病了嗎?”遠遠的魯道夫聽見特蕾西的女仆聲音,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