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他們。”祈老頭伸手擋住祈寶兒的視線。
只恨自己沒多生出兩只手來遮住寶兒的耳朵,讓她聽了這些污言穢語。
其實田大丫這種在村里還算是罵得比較文明的,婆婆罵兒媳、親奶罵孫女是裱子濺人這樣話的都有。
“爺,他們吃的是什么”和他們家的饃饃不一樣。
祈老頭告訴祈寶兒“那是加糠的饃饃,鎮上的糠一文錢就能買一斤,糠那東西輕,買個一麻袋也就一二十文錢,加點玉米面做成饃,頂餓還耐吃。”
糠這東西他們這邊本來是沒有的,盈州整個都在麒麟國偏北方向,雨水少,種稻產量過低,所以大家種的都是小麥和黃豆這些耐旱的作物。
已經追究不到是從什么時候起,糧商會從南方運來米糠售賣,鄉下,至少祈老頭知道的周圍村里,有大部分的人一天兩餐都離不開這玩藝兒。
田大丫家這種還是好的,起碼還是加了玉米面,還有的人家饃饃就只是米糠加野菜,那才叫一個難以下咽。
“怎么是那色的”草綠草綠的,米糠和玉米面都不是那色呀
“米糠那東西糙,吃了不是就,,不好排出來嘛,山上有種叫芥乎的草吃了容易腹泄,大家把那芥乎搗出汁加里面。”
祈老頭嘆了口氣,鄉里人窮啊,種糧的反而沒糧吃,說的就是他們。
種地的人一年到頭得守著地,農閑了也只個打個短工啥的掙不了幾個錢。家里沒錢又怎么行呢,只能糧一收就拿糧去換錢,自個再換最低廉的來吃。
你說就這樣的東西,村里大部分的女娃都是一餐還只能吃半個甚至還有是兩人分半個的,她們也得不停的跟著大家走路,有的還得邊走路手里還不能停活。
想到村里的女娃們,祈老頭沒忍住緊了緊抱祈寶兒的手,他無比慶幸寶兒是生在他家,這要是也和那些女娃們一樣
不能想,不能想。
祈寶兒也沉默的摟緊了祈老頭。
沒有對比才不知自己原來這么的幸福,他們家至少就不吃這種粗糧,沒有白面饅頭和包子,但最起碼饃饃里不會加糠。
她奶以前在家用的是麥麩磨后細的那部分,粗的奶以前家里有養豬時拿去喂豬,后來沒養豬改養牛了,拿去喂牛。
不要問他們為什么吃得這么糙,這里產量低,品種少,就說她所熟悉的地瓜土豆這些,這里通通沒有。
聽她爺說,以前更慘呢,老百姓自己種的地,卻到過年糧倉口袋都見了底,還是玉米被長公主從朱雀國引進來后,他們才能不至于餓肚子。
“爺。”祈寶兒小手精準的蓋到祈老頭嘴上,這是她這兩天來練出的神技。
以前的祈寶兒哪會去不在乎其它人的看法和想法,我行我素習慣了,看不順眼可以,干一架先。
昨天下午她剝了個雞蛋給大郞吃,巧的有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當時離他們不遠給看見,那個小姑娘一開始是眼帶垂涎和羨慕,只一轉眼再看,她看著大郞的眼神已經是怨毒。
祈寶兒不怕有人有惡意沖著她來,有本事淦掉她那是對方的本事,哪怕是用陰謀鬼計,她都覺得沒啥,能使得起陰謀,那也是人有本事。
可這人竟然不恨她這個手里有吃的,反而是怨恨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