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少夫人馮氏,與路夫人元氏,在京中原是自小到大的手帕交。
路通判的元配當年去信叫侄女來永安城不知有沒有提要給路通判為妾的事,反正路大少夫人來時便帶著元氏。
兒媳的侄女帶著好友來家中做客,那時的路老夫人還是覺得兒媳是個識大體的人,以前會說那一嘴,估計也只是一時想佐了,所以壓根沒去戒備什么。
那晚具體發生了什么路老夫人沒有說得太明,只說了那晚過后,路通判便納了元氏為妾,路大少爺則娶了比他大上三歲的表姐。
元氏很爭氣,九個多月后便生下了路通判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二寶。
麒麟國嫡庶地位分明,嫡妻尤在,妾是沒資格撫養子女的。
路老夫人在那晚過后對路通判的元配就有了膈應,就用著她身體不好為由,將二寶接到了自己身邊撫養。
據路老夫人所說,估計是那時路大少夫人正好有孕,路通判的元配沒精力在意二寶,所以沒有反對。
二寶長得好看又自小聰明,很得路通判的龐愛,在二寶兩周歲那天,一向低調的路通判甚至在當時永安城最大的和豐酒樓擺了十幾桌為其祝歲。
路老夫人說到這時泣不成聲,“誰知道他這一去就再沒有回來。”
有人裝扮成小二行刺當時的知府大人,抱著孩子的路通判遭了池魚之殃。
路通判自己重傷而歸,到家時,手中的孩子已經沒了呼吸。
巧的是,同一天夜里,路通判的元配病逝。
說病逝是個好聽的說法,路老夫人說“白日里下人才發現她已經斷了氣,發現時身子都已經僵了,我過去看了眼,那可不像是病逝,更像是被什么給嚇著了。”
一臉的驚恐色。
路老夫人和只四五歲的祈寶兒說這些一點沒壓力。
小高人呢,還能看見他們看不見的東西,要說怕嚇著孩子,她說的這些,和孩子自個能看到的那些相比,哪個更嚇人還不好說呢。
在路老夫人看不到的旁邊坐位上,二寶飄在那坐著,手指對手指時不時抬起頭來瞟一眼祈寶兒,又迅速的低下頭。
那一臉的心虛,就差沒把這事是我做的直接告訴祈寶兒。
不過有點祈寶兒挺奇怪,二寶飄的靈魂非常干凈,一點污濁都沒有,可不像是一個身染業障的魂。
路通判全程都食不知味,木愣著臉看著原先眼中只有自己的親娘現在眼中沒了他不說,還轉移目標向只是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小姑娘。
“這個,這烤雞可是全聚樓的招牌菜,一早春嬤嬤天不亮就去排隊給買來的。”
呵呵,娘,烤雞不是您說我今天難得在家,要給我打打牙祭的嗎
“寶姑娘再嘗嘗這個福團子,這可是春嬤嬤的絕活兒,春嬤嬤都已經好些年沒做了。”
是,從那件事后,娘便不再讓春嬤嬤下廚,說是憑白的喂了一群的白眼狼。
想起了曾經,路通判也沒心思顧著震驚,心中默嘆了聲,端起碗沉默的吃飯。
飯后,祈寶兒以犯困為由,跟著春嬤嬤去睡午覺。
等她一走,路老夫人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將人拎進了隔壁的堂屋。
“你跟我來。”
祈寶兒是個懶人,不想再向路通判解釋一遍,這才找了個理由躲開,讓路老夫人自己和路通判說。
也是為了避嫌,二寶的事,說起來是路家的,也是大丑聞,她可是個外人。
為官者可是最重這些虛無的東西。
雖然沒啥用,但也要擺出個態度來嘛我可對你家的事一點不感興趣,你也別覺得我知道了啥而心有芥蒂,甚至想干咋。
唉
小胖手抓著被子深深嘆了口氣,祈寶兒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