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敢動。弗雷德的手指在我的頭發里撥來撥去,最后,他長舒一口氣“好了,你頭發里卷了一根草。”
我不知道怎么回應才好,轉過身,看了他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他手上的那根草葉,緩緩伸出手,把那根草葉拿了過來。
“這種情況,你應該說什么”喬治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我緊緊盯著草葉,腦中一片混沌。
“咳咳你在聽嗎”
“我愛你。”我毫無意識,脫口而出。
弗雷德和喬治對視一眼,眼神中有驚訝,更有驚恐。他們默數著“三二一”,然后跳起來,拔腿就跑。等我反應過來我干了什么蠢事之后,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已經不見了蹤影。
救命救命啊我移民到月球還有多長時間愿火葬場里沒有姓韋斯萊的人
斯內普肯定準備好怎么嘲諷我了,我完了,我一世英名毀在早戀上了。我沒有早戀,真的,我是脫口而出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說這種話,你相信我,教授,我真的不想這樣,我們學生最大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把握好男女關系的尺度,堅決杜絕不健康的、負距離的交流和接觸。
抬起頭,我已經走到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我深呼吸,敲開了他的門。斯內普教授正在擺弄從學生手里沒收來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看見我進來,“什么事”
“我知道錯了,教授”我向他深深鞠躬,忽略他震驚和厭惡的表情,“我向你承認錯誤。”
“什么錯誤”他很顯然已經想不起我犯過什么錯了。
“韋斯萊和我”
我還沒說完,斯內普就憤怒地站了起來。“別把你的少女情懷放到我這里來你當我是什么,你媽媽嗎,還要聽你講暗戀的情愫暑假把所有可以用做解毒劑的藥材的名稱全部抄下來,不能少于六十種,開學夾在論文里給我”
我被踹出了辦公室,揉著還在發痛的屁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至少,弗雷德沒有到處跟人說自己被表白了的事,否則斯內普教授就不會這么對我了。
就讓這場誤會爛在肚子里吧。我滾回宿舍,收拾行李。安妮看我從床頭柜里掏出瓶瓶罐罐的麻瓜藥品,十分好奇,拿來擺弄了好長時間。我說“快吃完了,還得去醫生那里重新開藥。”
“啊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嗎”安妮眨巴著眼睛,“怎么還要吃”
對于他們來說,病只有治好和沒治好,治好了的自然就出院,沒治好的就不出。我這種情況,屬于是可以出院但是沒治好。安妮大惑不解。我努力解釋“吃了藥,我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不吃藥,我就得住院。大概是這種情況。”
“我懂了”安妮點點頭,“麻瓜真麻煩。”
不是麻瓜麻煩,是人生麻煩。我坐在我的行李箱上,眺望著湖底那些遙遠而模糊的影子。
“安妮啊你覺得你媽媽是個什么樣的人”
安妮看著我,悄悄走了過來,和我并排坐在行李上。我說“我覺得你爸爸好好啊,當時又幫我搬行李,又在你家里人面前提起我。我也想有個這樣的爸爸,我要是有爸爸,是不是能像安妮一樣啊。”
“雪莉很好哦。”安妮輕輕抱住了我,“我不知道雪莉為什么突然這么想但是你很好哦。”
很奇怪,我并不傷心,也不難過,只是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我去找斯內普教授道歉了,說給他惹了不少麻煩,非常對不起,結果他說別拿我當爸爸我覺得很惡心,我是不是真的把別人當成爸爸了啊,會不會很冒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