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好”
“慢著”
天工長老原本還想拿喬,見她們對自己不屑一顧,再也不敢心存僥幸,忙不迭地低頭道,“晚輩愿為仙官引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將功折罪”
“行了。”
楊箐一口打斷,“帶著吧。這一路沒什么好風光,總得有人講些笑話,聽個響兒。”
但聽完以后,還是一樣要送去五馬分尸的。
這句話她沒說,不過大家都懂。
碧虛湖主峰畢竟是門派樞要所在,機關遍布,守備森嚴,比起要塞也不差幾分。
協助布陣的歲星殿不肯配合,聶昭一行人只好見招拆招,一路上拆了不知多少個彈,終于撬開了正殿大門。
這座正殿以一種天青色澤、水晶質地的石材砌成,頗有莊嚴神圣之感,一進門便有澎湃的靈氣撲面而來。同行的碧虛湖弟子見了,都不由地敬畏瑟縮。
但聶昭闖過皇城,炸過仙宮,全然不將這點威嚴放在眼里“好啊,不愧是修仙名門,氣派就是不一般。倘若外門也有這般氣派,那就更好了。”
天工長老強笑道“內外門弟子資質不同,論待遇,的確有些差別”
聶昭橫他一眼“有些差別你不用想著糊弄我,說正事。”
“好、好。我這就說。”
天工長老連忙點頭,“這棵附骨木,原是掌門師兄從艮洲帶回,命我精心照料,用于鍛造門中弟子的法器。”
“附骨木與尋常魔植不同,取其枝條制成木牌,令外門弟子貼身佩戴,便能便能寄生于他們體內,汲取靈力,滋養母體。若靈力充沛,樹干上便會結出血晶,可助人疏通經絡、增幅靈能,對修行大有裨益。”
不出聶昭所料,所謂的“神木牌”,其實就是吸外門普通人的血,用來供養內門有天資、有家底的人上人。
天工長老自知其罪當誅,只能拼命狡辯“此舉雖然荒唐,但我派亦有主張。”
“試想,仙途漫漫,功虧一簣者十之八九,又有幾人能順利飛升若對眾弟子一視同仁,則難免徒勞靡費,以致門派衰頹。我派寬仁,傳授外門弟子修行心法,取他們靈力作為報償,本是兩廂情愿之事”
他說得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只可惜不太將外門弟子當人,聽著也不太像人話。
楊眉等一干外門弟子方才死里逃生,正憋了一肚子熱血和火氣,當場炸開了鍋,險些將他從老狗噴成熱狗。
“長老此言差矣所謂兩廂情愿,首先得兩方知情吧我們入門多年,神木牌吸取靈力一事,可從未聽人說過啊”
“惡霸攔路打劫,謀財害命,好歹讓人死個明白。再看看您呢偷的一手好靈力,讓人做了鬼都不知找誰尋仇,真是悶聲發大財,厲害得很哪”
“你們、你們”
天工長老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偏又不敢發作,嘴邊兩道長須顫巍巍地直打哆嗦,“碧虛湖傳道授業,廣布恩澤,取你們靈力的事,怎么能算偷修仙修仙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著便是難懂的話,什么“仙途坎坷”,什么“師恩”之類,引得眾弟子都哄笑起來,大殿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再說另一邊,聶昭四下里轉過一圈,只見殿內空空蕩蕩,纖塵不染,更不見傳說中的掌門蹤跡,儼然一派人去樓空的景象。
她心下生疑,暗自傳音向黎幽問道“黎公子,掌門已經逃走了嗎”
“不,多半還沒有。”
黎幽難得有些不確定,眨巴著黑豆似的眼睛,抬起前爪搓了一把圓滾滾的臉頰。
“此地確有修士氣息,只是十分微弱,好像隔著幾道屏障阿昭,你再仔細找找,附近可有通往地下的密道”
聶昭“密道”
她后退兩步,再次放眼環顧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