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嘴上抱怨無事可做,其實在下月初一之前,他們一行人里里外外忙成了狗。
借助霞谷的傳信紙鶴,聶昭與葛織娘取得了聯系,表明了自己太陰殿仙官的身份。
起初雙方交流并不順利據葛織娘所說,她遭到魏家圍攻之際,曾試圖向仙界求援,但發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根本沒有收到過回音。
聶昭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經過一番擺事實、講道理、賭咒發誓、破口罵街罵的是鎮星殿,終于說服葛織娘信任自己,共商救人大計。
此事看著簡單,做起來卻有點難。
葛織娘藏身宗祠已有一段時日,她在某位神秘妖修的幫助下,運用御紙之術,救出了其他“自愿”留在魏家的少女。
至于妖修的身份,宗祠地下密室的來歷,這些她一概不知,也沒有刻意打探。
畢竟對她來說,只身一人留在魏家,光是護住姑娘們就很不容易了。
這些姑娘被擄至鯤鵬臺的途徑五花八門,而且不是同一人下手,從本家到分家,從適婚青年到換牙期的小兔崽子,幾乎每個有心上位的魏家男丁都分了一杯羹。
這偌大一座仙府,照理說起碼還有兩個石獅子干凈,但魏家門口沒擺石獅子,而是立了一尊家主像和一尊承光上神像,里里外外就沒個干凈東西,乃是一座黑泥翻滾的大染缸。
更糟糕的是,這些少女被軟禁在魏家時,大多被迫服下迷藥,又或是被施加了迷惑心智的法術,身心狀況都不容樂觀。
盡管聶昭想讓她們盡早脫離險境,但魏家不在別處,偏偏坐落在“鯤鵬臺”上古巨鯤的脊背上。
這條巨鯤被承光上神賜予魏家,神魂打上烙印,無條件聽從魏震華號令,成了這個枯朽老頭最后也是最大的倚仗。
萬一逃跑時慢上一步,被巨鯤“呲溜”一口吸回去,在想逃出生天可就難了。
葛織娘擅長的御紙術樣樣都好,唯一的美中不足就在于,紙人不能與其扮演的本體相隔太遠。
也就是說,一旦姑娘們逃離鯤鵬臺,魏家男丁身邊的“紙老婆”就會失去偽裝,重新變成輕飄飄、陰慘慘,風一吹就呼啦作響的紙片人。
因此,最穩妥的方法就是趁魏家大婚之際,鬧出一場不可收拾的大亂來,在趁亂護送這些少女離開。
為免打草驚蛇,此次太陰殿只有少數仙官出動,在鯤鵬臺周邊跟隨接應。
長庚上神自稱不愿卷入兩殿紛爭,早早便打道回府,繼續往太白殿做他的咸魚去了。
他只留下一句忠告“當救之人未救,不可與鎮星殿正面沖突。”
正如他所言,比起直奔鎮星殿向承光上神問罪,太陰殿眾人一致認為,還是解救受害者兼證人更為重要。
若是他們急于求成,到時候承光反咬一口,祭出“自愿大法”來胡攪蠻纏,在加上天帝拉偏架,別說給魏家定罪,只怕要帶走這些姑娘都有些困難。
歸根到底,還是這一次的受害者“不夠分量”。
比起成千上萬的仙試考生,成百上千的碧虛湖弟子,區區一個身無長物的小仙侍,二十來個凡人姑娘,放在仙界的秤盤上來看,的確是有些“輕”了。
尤其這秤盤另一端,還是位于仙界金字塔頂層的老祖宗,以及他身邊忠心耿耿的舔狗。
就天帝那個和事佬,能指望他稱出個子丑卯寅來
調解
調解
還是他爹的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