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夜君,此物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姽婳淡淡搖頭“你誤會了。我不是將此物贈與你,只是按照母親的囑托,將它轉交給原主屬意之人。”
聶昭不解道“原主息夜君,此物不是鬼車一族的傳家寶嗎”
說著她習慣性地去看黎幽她心目中的搜狐百科,后者卻心虛地移開視線,甩起粉紅色的大尾巴遮住了臉。
“姽婳向來對不悔心諱莫如深,我也不知底細。阿昭若是好奇,只能問她本人了。”
聶昭“”
懂了,你這個搜狐派不上用場。
不過對她來說,黎幽早就不是“搜狐一下,你就知道”的工具狐了。
他是
“黎公子。黎同志。阿幽。”
聶昭一臉誠懇地握住黎幽雙手,溫聲寬慰道
“你用不著失落。正如我方才所言,一路走來你助我良多,每一樁、每一件我都記在心上。”
“你放心,即使今后你百無一用,只會跟在我身后喊666,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她還踮起腳尖,擼狗一樣摸了摸黎幽的天靈蓋,捏了捏他折起來的飛機耳。
黎幽“”
感覺被安慰了,但完全沒被安慰到。
姽婳懶得陪他倆耍寶,單刀直入地接下去道“不錯,此物確非我鬼車一族所有,而是母親受一位故人所托,代為保管。”
“關于那位故人,聶仙官,想來你比我更加了解。”
“她便是昔日太陰殿主事,據說在仙魔大戰中身負重傷、沉睡不醒的燭幽上神。”
“”
這消息來得猝不及防,就連聶昭也結結實實愣怔了幾秒鐘,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息夜君,你的意思是當年不僅是重華和姽姝,燭幽上神也和魔界有過交情”
“正是。”
姽婳毫不掩飾,坦坦蕩蕩地頷首道,“意氣相投,君子之交,不必藏頭露尾。”
“聶仙官,你也不用太過緊張。據燭幽上神所說,當年在仙界,關于如何處置我們魔族,本就有兩派不同的觀點。”
“其中一派以承光、重華為首,堅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誓要將魔族斬盡殺絕。”
“哦,重華認為可以留下我妹妹,不過這點已經不重要了。”
那確實不重要,聶昭想。
這一對神仙眷侶,重華已經被改造成神力永動機,姽姝還在不歸海里漂著呢。
除非重華一口氣喝干整個不歸海,在把姽姝一點一點撈出來,否則很難想象他們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至于另一派,則是以燭幽、長庚和一批年輕仙君為首,主張對魔族區別對待,分而治之。”
“在他們看來,羅浮君一黨喪心病狂,不可救藥,唯有根絕一途。但我等墮魔者心性本善,尚未瘋魔,仙界理當對我們網開一面,尋求仙魔共生之法。”
說到這里,姽婳將目光投向遠方,悠悠嘆了口氣。
“只可惜,后來燭幽重傷昏迷,長庚偏安一隅,其他仙君相繼隕落,這一派的主張便逐漸銷聲匿跡了。時至今日,只怕已經無人記得了吧。”
“墮魔”
聶昭記得這個詞,她曾在清凈谷的幻境中聽過。
說來奇怪,當時她剛一目睹不悔心,腦海中就響起了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仿佛是媸皇在與某人對話
莫非,那個“某人”就是燭幽
姽婳也沒賣關子,單刀直入地開口道“聶仙官,接下來我要講的,都是我們一族代代相傳的歷史。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憑己心便是。”
聶昭鄭重點頭“好。”
姽婳口中的“歷史”,與聶昭想象的波詭云譎、驚濤駭浪不同,其實十分樸素而單純。
“上古時代,鬼車一族原名九鳳,因身姿美麗,飄然若仙,又有天帝少女的別稱。我們吐納天地靈氣,沐浴日月星光,乃是貨真價實的仙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