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得格外露骨,就連小丑承光也察覺其中異樣,忍不住脫口問道
“等一下帝君,為何你會提到白骨橋那魔頭為何你知道他一定會乘隙進攻封印”
“那還用問”
聶昭不耐煩地一擺手,“因為這個所謂的羅浮君,本就是他為了讓魔患永無盡頭、世間永無寧日,親手制造出來的魔頭啊。”
天帝付之一笑“別說得這么難聽,燭幽。世間魔族皆是自然降生,我只是將祖魔混沌體內逸散的魔氣收集起來,然后找到被赤霄重創、命不久矣的羅浮君,再把那些魔氣盡數注入他體內而已。”
“結果可想而知,羅浮君沒有與那位大祭司一樣的責任感和自律心,幾乎立刻被魔氣吞噬,從此將荼毒生靈、禍亂天下引為平生大愿,決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引發魔災的機會。昔日他與重華勾結,不擇手段搜集靈力,壯大手下魔軍,也是為了這唯一的目的。”
“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
“帝君,你”
承光瞠目結舌,赤霄驚痛交加,唯有聶昭神色不變,指尖在半空中飛快地虛點一番,邊點邊老神在在地應道
“沒錯,我知道這是你想要的。那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
天帝尚未開口,便只覺視野邊緣有一道又一道螢火般的流光亮起,赫然是一面面映照出遠方景象的光屏,與當初阮輕羅在公審中使用的水幕投影十分相似。
而其中投映出的是
在震洲,是如今面貌一新的南天書院,以秦箏為首的莘莘學子齊聚一堂,不分男女、不論出身,端端正正坐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
在坤洲,是拔除附骨木之后的碧虛湖,鐘蕙蘭和她的道侶率領全宗弟子一同仗劍而立,再無內門外門之別,前掌門向南飛毫無怨言地退居后方,默默守望著他們的背影。
在兌洲,是那些飛越銀河、重獲新生的少女,以及支持她們向仙界討要公道的門派與家人,其中甚至還有楚夫人與魏家姨娘們的身影。
在艮洲,自然就是高樓林立的現代化桃源鄉,白毛尖耳的靈貓族長抱著小桃紅站在最前列,身后是滿山繁花一樣五彩繽紛的毛絨絨。
無數張年輕鮮活的面孔朝向光屏,無數道熾熱堅定的目光穿越萬里山川,一同落在舞臺中央的天帝身上。
沒有人怒吼。
沒有人控訴。
所有人都只是無聲地注視著他,沉默地審視著他,仿佛在等待一場遲來千年的審判。
天帝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只覺一股寒意從后背攀升而起,平生頭一次機伶伶地打了個冷戰。
而聶昭早已習慣新聞發布會,面不改色地向鏡頭揮手
“大家好,我是聶昭。在座各位應該都見過我吧我的現任職務是太陰殿燭幽上神,不過今后我們會廢除現行的仙神制度,你們可以叫我聶主任。”
“人人都知道,狗急了會跳墻,人渣急了會報社,即使是這位自稱天帝的少爺也不例外。我迄今為止收押過很多人渣,對他們的心理十分熟悉,所以提前尋求各位協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聶昭語氣輕快,其中是穩操勝券的信心。
這信心不僅來源于她自己,更是來源于屏幕對面的所有人。
她信任他們,同時也贏得了他們的信任,所以才能走到今天。
“那么,現在就來聽一聽總結匯報吧。”
“為了應對少爺可能的報社行為,大家都采取了那些防災措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