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憐倚著門框,說“聽說貴妃娘娘派來的是一個姓鄭的姑姑,不知是否好應對。不過,若我們乖乖聽話,將五殿下伺候滿意,想來也找不到什么錯處。”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了虞枝枝一眼“對了,你不會還在害怕侍寢吧那你就難辦了。”
地上的雪還沒化,今日一場雪,又積了厚厚的一層。
齊琰穿著大氅,攏著手站在廊下看蒼青設下竹匾來捕鳥。西內是空蕩的一大片,人比鳥多。
然后頭發花白的老嫗從東邊走過來,嚇得鳥雀驚慌飛走,齊琰皺眉,蒼青抽出了腰間的刀。
趙吉利將蒼青拔出的刀推了進去,走上前問老嫗。
老嫗便說“奴婢是掖庭宮人,聽聞侍寢宮女沒能讓殿下滿意,貴妃特命奴婢過來教導二女。”
齊琰面色陰郁。
趙吉利心中惴惴。
齊琰說道“是該教導教導,張貴妃總攬六宮事宜,卻疏忽至此。”
老嫗沒想到齊琰當著她的面指著張貴妃鼻子罵,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片刻后,她訕訕而笑。
齊琰沉著臉道“那夜孤難得興致好,宮女卻如死魚一般,難道是千秋殿沒有畫冊張貴妃怎會在這上面犯糊涂,她本就出身樂戶”
老嫗慌張跪下“殿下”
張貴妃身份不顯,出身樂戶,這是她的逆鱗,但齊琰卻就這樣說了出來,真讓人難以招架。
她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反倒被齊琰呵斥住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老嫗跪在地上看著雪面,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四面茫茫白雪,沒有半個人影。
老嫗站起身來,想了一會兒,朝太康殿西配殿走去。
兩個宮女乖巧站在門口,這讓方才落了臉面的老嫗終于恢復了信心。
這老嫗在宮中服侍有些年頭,宮里人都叫她鄭姑姑,此番受了張貴妃之命,前來西內,主要是為了教好這兩個以色侍人的宮女,順便也監視一下齊琰。
其實沒有齊琰那番話,鄭姑姑也早有準備,她從袖中拿出一沓書,遞給虞枝枝和尤憐二人觀看。
“此乃避火圖,你們好生學習,今夜千萬不要讓殿下掃興。”
虞枝枝翻開一看,那狂放大膽的圖畫讓她情不自禁先到雨夜的那個夢,她指尖顫抖。
鄭姑姑神色冷淡地說“若讓我知道你們有人故意躲避侍寢,我會將她沉井,聽明白了沒”
虞枝枝和尤憐小聲回答“聽明白了。”
虞枝枝不由得想起了她上次的豪言壯語。
除非不和五殿下睡覺就會死
這次真的會死。
冬日的夜晚來得格外早。
趙吉利面帶難色地走進寢殿“殿下,張貴妃派了個鄭姑姑過來,今夜少不了要應付一番的。”
他說完后,齊琰久久沒有言語。
過了一會兒,他壯著膽子問道“今夜要哪一位宮女過來伺候”
齊琰放下手中書,說道“讓虞氏來。”
趙吉利點頭,往后退了兩步,齊琰喊住了他“沐浴完再送過來。”
在尤憐復雜的眼神中,虞枝枝裹著斗篷走出西配殿,又一次來到燈火通明的齊琰寢殿。
齊琰不冷臉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現在他就像招小狗一樣對虞枝枝招手。
虞枝枝心中默念不睡就會死。
她乖巧得像小狗一樣蹭了過來,齊琰卻不動聲色收回了手。
“沐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