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自小親緣淺薄,我一直都以為我沒有家人,我是個孤兒,十幾年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身份。以至于回到云家后,我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甚至到現在我都在懷疑我是不是真正的云家三小姐。”
“所以,一開始我是用一種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待一切。我告訴自己你的目的只是完成任務,不是奢求本就沒有的東西。等你離開后,或許他們很快就會忘了你。”
“于是,我假裝看不到爹娘的不舍,不顧大哥二姐的挽留,從云家搬了出來。我對他們說,這是為了方便完成師門的任務。后來,我才不得不承認,我抗拒這個身份,遠離他們,不過是怕跟他們接觸的太多而產生感情。”
云舒仰著頭,使勁的眨眨眼睛,讓涌入眼眶的熱流又原路返回后,她沖著楚留香歉意的笑道“以前的我是不是讓你很困擾啊”
“其實,我已經知曉,在江南時你聽到了我和大哥的談話。”
楚留香剛想張口解釋,云舒的手指按在他的嘴上“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提起這件事只是為了告訴你,當時說出那番話時,我還沒有下定決心留下,也不確定能不能留下。”
“就像我不敢面對家人一樣,我也不敢面對一份感情。在我看來,親情、愛情和友情不一樣,一個人可以擁有很多朋友,但家人和愛人不可替代,所以我寧可結交很多朋友,也不想投入到一份感情中。”
“我太害怕失去了,特別是擁有后的失去。”
楚留香湊過來抵上云舒的額頭,他的眼神溫柔且繾綣,聲音雖然低沉卻格外鄭重“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誓言,但我仍然想說我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只要”楚留香頓住了,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是因為此刻他的心緒極為繁亂。
情感告訴他,他不想云舒離開;但理智告訴他,他要尊重云舒的選擇。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決定即便她要走,他也會強行將她留下。
云舒微微后仰,笑道“只要什么只要我不會再想著離開對嗎”她腦袋向前一磕,重重的磕在楚留香的額頭上。
哎呦,力量沒掌握好,磕的有點重,他看著沒什么感覺的樣子,她卻有些小痛。
云舒“嘶哈”吸著涼氣,揉著額頭說道“我都說幾次了,那是以前的想法。”
“我也沒想到二姐會安排我住進百花樓,從那以后就一發不可收拾。通過七表哥,我認識了陸大哥,西門吹雪、黃島主、靈素姐、司空摘星、雪兒等朋友。后來因為陸小鳳,我又陰差陽錯救了你。”
說到這兒,云舒噗嗤笑了起來“這么一說,陸大哥還真是咱們的媒人啊”
她睜著水光盈盈的眼睛嬌嗔的說道“我可不像你們那么愛管閑事,若非以為是陸大哥,我才不會冒險救一個被群姑娘喊打喊殺的陌生人呢”
聽出云舒語氣中的嫌棄,楚留香摸摸鼻子辯解道“被姑娘追殺不一定就是壞人,也有可能是我這種受害者。”
“嗯,更有可能是段艷遇的開端,畢竟看中你的可是麻布教的圣女呢”云舒故意打趣道。
“那是麻衣教。還有,圣女喜歡的不是我,是個假冒者。”楚留香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