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時候,又濕又重又冷。
面具的溫度不再那么熾熱,身體里的暖流也逐漸褪去,她連忙將毯子裹住。
趁著河面的波浪不像之前那樣洶涌,方瑤連忙起身,也進到另外一間船艙去換衣裳。
這艘沙船不小,是方瑤交代楊高找人曾經走鏢時認識的熟人租的,船上全都是她這邊兒的人。
因為想過可能會在水下打斗,她特意準備了一套干凈衣裳,叫楊高給幫忙帶到船上。
換好衣裳后,方瑤掀開簾子出來,樊辰已經站在了甲板上。
估摸是剛才那番話的原因,李氏族人們都默默和樊辰離得老遠,留下那個依然穿著濕衣服的、形單影只的身影。
“大師,那疫妖是水猴子嗎”
有人扭頭看到了她,連忙迎上來,開口問道。
方瑤搖搖頭,擰起了眉:“我也不清楚,那疫妖身上有一層厚厚的龜甲,身上也長滿了厚厚的鱗片,我的面具對它似乎作用不大”
她說著開始憂心忡忡,如果面具作用真不大,那就有些難對付了。
“不是作用不大,是你還沒有碰到它。”
一直沒出聲的樊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方瑤抬頭望去,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這家伙還沒轉身呢,耳朵倒是豎得挺高。
不過,她還是很誠實地提出了質疑:“沒碰到那大龜殼難道不是它的身體嗎”
“是,也不是。”
樊辰這才側過身,淡淡瞟她一眼兒,“這疫妖的背上有兩層背甲,你面具碰到的應該是最外面那層。”
“兩層”
方瑤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她的面具碰到龜殼時,那疫妖有反應,但是卻沒有燃起金色火焰。
看來應該是外層的龜甲和它本身聯系并不大,只是一個阻擋面具和它本體接觸的保護殼。
她默默走到樊辰身旁,壓低聲音:“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你在畫舫上說的書中記載,又是怎么回事”
樊辰別開臉,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
方瑤咬牙,反正她以后也一定會知道
“大師,接下來怎么辦在水里咱們打不過啊。”
楊高抓抓腦袋,愁容滿面,“這些東西不是在土里,就是在水里,能不能上岸來,跟老子痛痛快快地干一架。”
其他人同樣愁眉苦臉。
他們的水性,根本比不上一個常年在水里生活的怪物啊。
“沒事,它暫時跑不遠。”
方瑤不再去管樊辰,她走到甲板邊,看到水中不停地冒出團團黑霧,輕輕說道。
這就是她方才在水下的用力第二擊時,在妖物的后腦勺上留下深重傷口。
只要它的傷勢未完全愈合,她就可以通過黑霧輕易地找到藏匿在水中的它。
知道了行蹤,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不過,現在暫時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
不遠處的護城河水位已經漫過城門,好在漳湘河暫時稍微平靜下來,水位沒有繼續猛漲。
城中的百姓有了逃難的時間,還有一些發洪水時還在岸邊的倒霉蛋,被沖進了河里。
比如知縣大人。
放眼望去,一片混亂,暫時沒有人注意到抱著一顆枯棗樹瑟瑟發抖的官老爺。
方瑤長臂一指,道:“去,把船劃過去,將那位落魄的金主大人,給請上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