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扶著鴻天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傷好像很嚴重,我們要要”
“不用了。”
方瑤望著那幾乎滿背的白色毛球,搖頭道,“救不活了,我們的藥不夠,而且他失血過多,這個年齡就算用了”
她的話似乎打開了什么開關,原本一直閉著眼睛鴻天大師猛然睜開了眼睛
“不要”
他大喊一聲,突然抓住狗娃的手腕,嚇得毫無準備的狗娃像彈簧似的怪叫著跳了起來。
“媽呀”
方瑤連忙上前,在鴻天大師倒地前再次穩住他的身子。
“不要,”鴻天大師渾濁無神的雙眼慢慢變得清明,他看著眼前的方瑤,重復道,“不要丟下我,我還能活”
方瑤擰起了眉,試探道:“鴻天大師,你怎么在這里你們的船不是被卷到了水下嗎”
鴻天大師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一抹心有余悸:“那船的確被撞散了,但老夫一落水就被卷進了這里,所以逃過一劫。”
“撞散的”
方瑤喃喃,若是疫妖的撞擊和漩渦吸力的拉扯互相作用,那木船還真有被一下子撞散的可能性。
鴻天大師很快又繼續得意道:“老夫是河神欽點的弟子,河神曾經說過,待老夫完成第九次祭祀大典,就能獲得不死之身,怎會死在這種地方。”
方瑤和狗娃不由互看一眼,心中巨震。
“河神你見過那只大龜怪它親自和你說的”方瑤一口氣問了一大串問題。
沒想到,方才還半死不活的癡傻老頭兒,竟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道:“甚么大龜怪那是龍龜是水中神獸”
方瑤目瞪口呆,龍龜,龍身龜背,不就是龍的第六子神龜馱碑的霸下嗎
那冊子上斷裂的碑文
方瑤的心臟頓時怦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
“我兒時在漳湘河落水,便是龍龜救了我,雖然我沒聽到它開口說話,但昏昏沉沉間,腦海里有人叫我去找漳湘城里的祭司大人”
鴻天大師繼續道:“可惜最后一次祭司大典被你這女人破壞了,河神大人一定會生我的氣,我要親自去和它老人家解釋清楚”
“”
激動的方瑤又慢慢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語氣平緩地問:“你知道它在哪里嗎”
這句話讓鴻天大師身形一震,他望了望四周,喃喃地搖頭:“不知道,河神大人不是在漳湘河里嗎這又是哪里”
方瑤站起身,居高臨下道:“我們現在就去找河神,你要是能走就跟著,要是不能,我們就先走”
“能”
鴻天大師目光一凜,干枯的手掌撐著滿是血水的坑洼,用力站了起來,聲氣十足地說,“我自然能走,你們可莫想著將老夫丟下。”
隨著他的動作,衣擺下面滴滴答答的落下混著白沫的紅色血液。
方瑤眉毛擰成了疙瘩,臉上的表情也有點扭曲。
忽然,走了兩步的鴻天大師停了下來,扭頭質問道:“你們怎么還不”
他的聲音頓了頓,視線慢慢落在了旁邊坐在地上,發出低嗬的女人身上,表情逐漸迷茫,“咦,你不是關老六家的女兒”
他說著,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往后踉蹌地退了兩步,隨即雙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方瑤和狗娃急忙沖過去,蹲下看時,才發現鴻天大師剛剛只是回光返照,此時竟已然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