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幫姜氏將罐子抱回馬車,塞在床下柜子的里擺好,才又打著哈欠去了樊辰的馬車。
掀開簾子,車廂里沒點燈,樊辰脫下沾了寒霜的冰涼斗篷掛好,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火盆兒。
總算亮了些,方瑤爬上去,擠在了火盆兒旁,掏出一張牛皮紙放在中間的小茶幾上。
“這是何物”
樊辰拿起來拆開,借著昏暗的光瞇起眼睛看了片刻,隨即微微驚訝道,“這是地下的暗道圖”
方瑤點頭,將自己在暗道里遇到的人和事跟他簡短說了一遍。
“那幾個男人肯定和柳冬兒是一伙兒的,也是柳家人柳家到底是做甚么的”
她心中很是好奇,這些人雖是沖著樊辰來的,和最開始目標是她的蒙面殺手不一樣,可目的卻是為了冊子里的墨蠱蟲。
真的算起來,樊辰只是一個什么也沒有,卻被有心之人盯上的倒霉蛋
“他們確實都是柳家人,從表面上看,柳家只是一個普通的雜耍班子,但班子里的都是本家人,從不收外人。”
樊辰眉頭輕鎖,“前兩年柳家班子在漳湘城半固定下來,只在長州的四個縣走動。”
方瑤聽李富貴說過。
長州是大祥最南邊兒的一個州,底下管轄的四個縣,分別就是召南、酈陽、鎮揚和漳湘。
她想起那有毒的壁虎水兒,好奇道:“這柳家神秘叨叨的,還把綠毛龜怪喊祖宗爺,會不會也和召南有聯系他們以前是召南人吧”
樊辰淡淡瞟她一眼:“沒錯,百年前,木家和柳家,還是一家人。”
“啊”
方瑤微微張大嘴,柳家,木家,雜耍戲子,她很快想起了在李家村洞神廟里聽到的那個傳說。
走南闖北的木姓雜耍戲子,突然暴富,修建了洞神廟,可廟后面的山洞里卻藏著一個會散發瘴毒和疫病的老鼠怪。
原來這果真是一樁命中注定的梁子。
木家,柳家,不知道以后還會有甚么家,那石碑上滿滿當當的名字。
她頓時憂愁起來,“那我不是結了很多仇”
“你知道就好。”
“”
眼瞅著方瑤臉越變越黑,拿到地下暗道地圖的樊辰,卻似乎心情不錯,嘴角微微上揚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些人不敢在明面上對你怎么樣,況且還有我在。”
可背地里也很危險啊
方瑤默默吐槽,嘴上還是問了句:“為什么”
樊辰還在研究地圖,聞言抬頭,表情奇怪地盯著她。
“怎么了你看甚么”方瑤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伸手摸了把自己的小嫩臉,沒摸到甚么東西。
樊辰一臉復雜道:“我有時真懷疑你是從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
“”
方瑤默了默,她還真是。
不過接下來,樊辰的話,著實讓她驚了一把。
“相傳前朝滅亡和蠱術有關,大祥皇族最忌巫蠱之術,皇帝開國之日便下令誅殺各地蠱師,后蠱師們紛紛攜家帶口逃往召南,或者是隱姓埋名成為普通百姓。”
“木姓也好,柳姓也罷,都是蠱師后人,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們每個人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樊辰輕輕折疊起牛皮紙,幽幽道,“一旦暴露,便會下死手。”
“”
這還叫她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