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接過藥,卻并沒有立即給嬰兒喂下去。
“我話先放在前面,我本人不是大夫,不會治病,你女兒也是吃這藥的第一人,我不會收錢,但若是出了任何后果,也不會負責。”
女人原本緊緊盯著方瑤手中的藥,聞言有些發怔:“啊”
方瑤盯著女人干枯起皮的嘴唇上裂開的血印,又把話重復了一遍,“我不保證這藥是否有效,你自己想想要不要試。”
雖這藥剛才給狗子試過,可時間尚短,況且人畜到底有差別,這種情況下,她不敢冒然打包票。
“啊,啊這可是萬一”女人臉上盡顯猶疑之色。
方瑤其實心里也很著急,看著嬰兒嘴角露出白色的涎水,眉頭越擰越緊。
“哎呀呀,你這小嬸子好生糊涂,這病本來就治不好,你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看熱鬧的大娘終于忍不住了,她指著那娃娃的臉,“看看孩子的臉色,再過一會兒怕是連氣兒都沒了,到時神仙都難救”
女人終于艱難地點點頭,方瑤松了口氣,捏開孩子的嘴巴,將藥灌了進去。
原本一直沒甚么反正的嬰兒,終于皺著起皴的小臉,發出細細的、如貓兒一般的哭聲。
緊接著,小嘴一張,開始嘔吐。
姜氏忙道:“快些側著抱,小心嗆著”
女人手忙腳亂地將孩子側過身,一直到孩子嘔吐結束后,還僵硬地維持著這個動作。
方瑤低頭看了看,這嬰兒確實感染的不算嚴重,吐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清亮的胃液,只有少量的白色菌球。
她掏出一塊汗巾,幫嬰兒將臉上的臟物擦干凈,問道:“你甚么時候發現孩子不舒服的”
“昨天夜晚孩子吃過奶后就沒甚精神,早上她一直不醒,我才發現她染了疫癥”女人說著,不由紅了眼圈。
方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這藥一日喝三次,午時和酉時帶著孩子過來。”
女人吶吶點頭,抱起孩子慢慢朝后走,圍在后面的人紛紛避開。
“等下。”
方瑤又突然叫住她,“你在哪個帳篷,和誰住在一起”
她特意叫楊高給那些帳篷編了號,女人停下腳步,朝人群中望了一眼,轉身答道:“二十八。”
很快有三個人站了出來,其中一個小姑娘說,“這位姐姐跟我們一起住的。”
“嗯,我待會兒找人再給你們搭個帳篷。”方瑤覺得這小姑娘有些眼熟,“你們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早說。”
小姑娘點點頭,沖她甜甜地笑了笑。
人群很快散去。
天又亮了些。
方瑤他們給剩下的幾只畜生都試過一遍藥,果然每個都在朝好的方面發展。
其中第一只大黃狗,甚至睜開眼睛,沖方瑤和楊高兩人搖了搖尾巴尖兒。
姜氏看得心中極為驚喜,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神奇的藥物。
“剛才的奶娃兒應該有救了。”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也最見不得孩子受苦。
只她話音剛落,那片矮松林間,突然傳來一聲凄厲驚恐的哭叫
過去那邊兒負責幫忙搭棚子的阿武臉色發白地沖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
蹲在牛車外面搓麻繩兒的阿武娘嚇得一個哆嗦,“怎怎的啦”
“那、那那小奶娃娃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