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正起勁兒呢,情緒都給醞釀出來了,對方突然柔情四溢的一句話,把她給整懵了。
方瑤警惕地盯著樊辰那張臉仔細打量:“那臭七公主沒跟你說甚么”
樊辰從她手中接過韁繩,“說了。”
方瑤慢慢起身,推開格子門,把半個身子都挪了進去。
為免山風往馬車里吹,方瑤用簾子將其他地方堵住,只露出一顆腦袋,壓低聲音問:“說了什么”
“你真要聽”
樊辰淡淡睨她一眼,見她沒應聲,嘆口氣道,“算了,這些沒甚么好再提的。”
方瑤眨了眨眼,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她決定明智地跳過這一話題,問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你不是被急召回京了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提到這個,樊辰眉頭緊擰:“我離開沒多久,在路上遇到大批前往長漓城的士兵,便知道事情有變。”
他當時就快速策馬返回,發現城墻里火光沖天,連忙趁著夜色,從一處看管不嚴的地方翻越進去。
他先去客棧,里面人去樓空,后來又去了城內驛站,那里早已成為一片火海廢墟。
無奈之下,他只能悄悄逮住一個倒霉蛋,問清情況。
“長漓守軍里的一個小小武校尉與奸商私通,糧價、物價暴漲,附近的好幾個村子都發生了暴亂”
正逢大災之年,旱災過了雪災,到處都是流民和亂徒,城內治安混亂,毛賊搶匪數不勝數。
長漓守軍趁機大肆招兵服役,短短十天時間,長漓東南的兵營里,服役人數從三千人暴漲至三萬
“七公主要到長漓縣城也有人提前通報,所謂的急詔,大概不過也是某些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樊辰說到此處,明顯的咬牙切齒,“留在公主身邊的侍衛全部中毒而亡,只有公主一人留下活口,顯然是有意為之。”
方瑤微微張大嘴,喃喃道:“你是說,這都是早就預謀好的”
樊辰點頭:“對,一進城沒多久,金閣長就說有急詔傳來,讓我領著一半侍衛提前離開,我那是想和你說一聲,可你已經離開隊伍,我只好”
他說著頓了頓,聲音緩了緩,“我只好讓公主幫忙把信箋帶給你。”
“信箋”
方瑤一臉疑惑,“你給我留信了”
樊辰聽她聲音,立即明白了什么,雙手不由捏成拳頭,聲音盡量淡然道:“沒什么。”
方瑤撇撇嘴,想到什么,又問:“那個,金閣長呢他死不是,他還活著嘛”
樊辰神態恢復自然,側過臉瞟了一眼方瑤懸在車簾外的面具腦袋,還有上面兩顆對著自己骨碌碌轉悠的眼珠子,嘴角抽搐一下。
“他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死不了的。”
“噢”
“他不是個好人。”
“啊你怎么知道”
樊辰卻又不再提這些,話題一轉:“你先休息吧,外面有我。”
外面有我。
這句話讓方瑤心里莫名暖融融的,備有安全感。
她輕輕“嗯”了一聲,縮回腦袋,將門板推攏。
寒風瞬間被抵抗在了外面,只余馬車內一片小小的溫暖。
大寶和小妹睡得香甜,姜氏一手一個輕輕攬著他們,發出輕微的鼾聲。
方瑤輕輕捏了捏小妹日益圓潤的小臉蛋兒,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魔爪。
她脫下羊毛長襖,剛剛躺下,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從馬車后面急急追了上來。
“辰哥哥,我們不能跟著這些人了”
“為何”
“金閣長說過了,遇地狼者皆會引來災禍,死于非命,還會連累家人好友,那方大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