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風將淺綠色的紗帳輕輕揚起,燭光映照得愈發朦朧。
整個屋子里縈滿了濃郁的酒香。
樊辰的目光從那手鏈上不動聲色地劃過,落在那張和自己極度相似的臉上。
他屏住呼吸,輕聲喊:“姨姨。”
國師睜著略顯迷蒙的雙眸,望著他的方向輕笑一聲:“怎么如今連看望姨姨都不愿靠近一些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失落和傷感,又抿了一口酒,回憶道:“你小時候可是親口說最喜歡姨姨的”
樊辰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暗暗攥緊。
“辰兒,過來。”
國師提起暖爐上的酒壺,重新倒了一杯,頭也未抬,“我們兩個有多久沒好好聊聊了,今晚陪姨姨喝一盅。”
“是。”
樊辰深吸一口氣,邁出了步子。
他撩起袍子,在茶幾對面盤腿坐下。
一杯酒被推到他面前,而推著杯子那只手上的黑白手鏈隨之輕晃,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珠子,在燭火下泛著冷冷的光。
忽然,一顆怪異的透明珠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樊辰垂著眼簾里閃過震驚,自己不會記錯,以往這串鏈子里絕對沒有這樣的珠子。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其他的珠子,內心巨震。
因著雙方的距離很近,他這才發現珠子上那細微到幾乎肉眼看不清的花紋居然在隱隱游動。
還真叫方瑤給猜對了
這老怪物手中竟真的有那么多的黑白蠱蟲
樊辰心跳加快,以往這鏈子在他眼中只是女人愛好裝扮的物件兒而已,并未往別處多想。
沒曾想,母親遺言中千叮嚀萬囑咐的重要東西,竟就在身邊。
可是,為何母親的那本冊子不告訴自己呢。
而且看著數量不少,也不知方瑤尋到的那些墨蠱蟲夠不夠抵抗
若是能將這些也
“辰兒,愣著做甚,喝呀。”
熟悉的輕柔嗓聲突然響起,樊辰猛然回神,抬眸之處,只見對面的人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怎么”
國師瞟了眼他面前的酒杯,“不敢喝嗎”
樊辰微微一笑:“姨姨,你這是說的甚么話。”
他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國師似乎松了口氣,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她又提起酒壺,給樊辰倒滿,溫聲道:“主要是這些日子頗多不順,皇上似乎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姨姨懷疑是有人告密。”
樊辰心里一咯噔,面上露出驚訝,“皇上有所察覺”
“嗯,今日我進宮時,察覺到淑宣殿內瘴氣波動,我懷疑有人去了那處,可那地方我不能進去,便指使了個宮女看一下。”
國師語氣淡淡,樊辰暗道果然如此,便問:“那結果呢里面有人嗎可是那地方連姨姨您都不能進去,皇上他又如何進入”
“宮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