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很淡地嗯了聲,等梁煙將安全帶系好,將車子重新駛上路。
過一會兒,淡聲問她“去哪”
梁煙想了下,說“去派出所。”
她側過臉看林望,又認真道“不過如果你忙,把我放在好打車的地方,我自己打車過去也行。”
林望沒回答她這句,只是問“去派出所做什么”
梁煙道“我的手機和錢包前幾天在機場外面丟了,他們剛打電話說找到了,叫我過去認領。”
林望在聽見梁煙的話后,不自覺地皺了下眉。他側過頭,不可置信地看了梁煙一眼,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開口,“梁煙,你的腦子呢你以前不是很聰明嗎機場外面那么幾個大字小心扒手,你看不見”
他實在被梁煙氣到,沒控制好自己的語氣。
梁煙定定地看著他,她很想說,她怎么會聰明呢。她如果聰明,她的人生不會是這樣。
但她什么也沒說,她只是把頭扭向窗外,把車窗降下來,由著窗外的風將她吹得清醒些,淡淡道“我不知道敘州這樣亂。”
“所以你沒事跑到這么亂的地方來做什么你來之前不知道查下民情嗎這里屬于高速發展期,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梁煙沒有說話,她只是覺得被風吹疼了眼睛。她看著窗外陌生的街景,也在問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
敘州派出所在市中心的城南街道,到了以后,梁煙解開安全帶下車,她彎下身,站在車窗外對林望說“謝謝你送我來,你去忙吧,等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林望告訴自己不要管她,可是在梁煙早晨獨自出門后,他還是不放心開了車出來。現在她讓他走,他就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可當他抬頭看到她額頭的傷口,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時,心底某個地方還是覺得隱隱作痛。他覺得煩躁,從扶手箱拿了煙盒,忍下煩躁的情緒說“兩分鐘,快點,這里不讓停車。”
梁煙匆匆去派出所取了東西,錢包里的現金已經被用光了,警察讓她確定金額,后期可以起訴,她怕林望在外面等久,匆匆留了個電話,和警察道了謝,就離開了。
梁煙回到車上時,林望一支煙還沒抽完,他奇怪地看了梁煙一眼,“你用飛的”
梁煙看著他,“不是你說兩分鐘嗎”
“”林望靜默地看著梁煙,想說點什么,話到喉嚨口又忽然開不了口,最后索性什么也沒說。他將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將車重新發動上路。
兩邊車窗都開著,但車里仍然有散不盡的煙味,梁煙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我記得你以前不愛抽煙。”
林望淡聲道“你也知道說是以前。”
梁煙不說話了。
她和林望之間不能提以前,提起來就是滿地傷痛,誰也釋懷不了。
林望將車開到市人民醫院,梁煙往窗外看了一眼,不解地回頭看向林望。
林望沒什么表情,一邊停車一邊淡聲道“去看看你的傷口,昨晚淋了水,別發炎了。”
梁煙昨晚自己忍不了去洗澡,身上傷口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水。她也怕破相,難得溫順地跟著林望下車,往醫院里走。
要慶幸林望帶她來了醫院,將額頭紗布解開的時候,里面已經有點發炎,傷口邊緣一圈都泛紅了,醫生看到不由得直皺眉,“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碰水嗎這么漂亮一張臉,要是留下疤痕多可惜。”
梁煙看到傷口也很后悔,她問醫生,“我之后小心點,應該不會留疤吧”
“那可說不定,你看現在都發炎了,到時候真留了疤我也沒辦法。”醫生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搖頭,“長得這么漂亮,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梁煙在那瞬間忽然很想哭。
她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林望。
林望坐在旁邊,目光也落在她額頭的傷口上。
梁煙見林望在看她額頭傷口,她收起了心里的難過,很勉強地笑了下,“是不是很丑”
林望的目光落回梁煙臉上,他看著她的眼睛,不知為何會感到心疼。他搖了下頭,很淡地說“一條小傷口而已。”
“如果留疤會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