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多和三長老寒暄,徑直來到傷者前,飛鸞躺在床上冷汗直流,緊咬銀牙,面色蒼白,一聲不吭。
他四肢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看樣子是被嚙齒類生物啃食過的痕跡,這還不是他最致命的傷。
七長老運起靈氣試圖凈化他白骨上的黑氣,可黑氣遇到她的靈氣非但沒有變弱,反而沸騰開來,飛鸞倒吸一口涼氣,七長老忙收起靈氣,蹙眉看著這團黑氣。
“七長老,怎么樣”
“外傷無礙,只是這毒有些麻煩。”七長老從懷中取出玉瓶,素手取下瓶蓋,一室芬芳。
這種香氣,聞之不會甜膩,厭煩,反而心曠神怡。
“七長老,勞煩你了。事畢我讓人將那株萬年紫絳給你送去。”
三長老認出這是七長老聞名九州的回春露,也沒吝嗇,把自已收藏多年的紫絳仙草送給七長老。
七長老也不客套,“那我就收下了。”
幾滴回春露滴下,白骨生肉,新生肌膚嬌嫩細膩,只是肌膚上始終縈繞著淡淡黑氣。
七長老又喂給飛鸞一顆丹藥,淡淡說,“我先用萬花清毒丹輔以金針術護住他的五臟六腑。”
“好。”三長老連連點頭,小心退到一邊,不敢打擾七長老救治。
三長老接到弟子傳音,看了眼床上的飛鸞,扭頭快速離開。
銀羽峰正殿正站著一對焦躁不安的夫妻,他們法衣華貴,面容姣好,修為強大。
“青王,稍安勿躁,家師馬上就到。”
“王兄。”三長老見著青王遙遙一拜。
青王幾步上前扶起三長老,“王弟,快起,我兒如今怎么樣了”
飛鸞身上的秘寶正是青王賜予,是以飛鸞一出事,青王就知道了。
“王兄放心,經過三長老治療鸞兒已無大礙,只是身上的毒要想些法子。”
“那就好。”青王松了口氣,生怕自已寵愛的兒子就此隕落。
“二弟,不知可否讓我見見鸞兒。”女子面容急迫。
“王嫂說的哪里話,自然可以。”
三長老引著二人去見飛鸞。
一峰之上,洛鎮對比飛鸞就顯得凄凄慘慘,他受的傷不比飛鸞差。
可他一個外門弟子哪里會有飛鸞的待遇不過是請了杏林峰的小醫修為他診治,那人只能堪堪為他止住血,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已熬。
沒有七長老的金針和萬花清毒丹護住他的五臟六腑,那黑氣穿過四肢早就將他內里毀傷殆盡。
他今生都只能是一個廢人了。
狹小陰暗的屋子里一整晚都是洛鎮痛苦的哀嚎。
“回來了。”江望倚欄望月,一只黝黑發亮的小老鼠蹭的一聲鉆進江望的衣服里。
若是旁人突然被老鼠鉆了衣服,怎么也得失聲大叫,可江望卻毫無反應。
老鼠從他袖口里鉆出來趴在他手上,江望嘴角噙著一抹笑,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老鼠黑的發亮的毛發。
“好了,回去呆著吧。”
老鼠聽得懂江望的話,自已鉆進江望腰間的靈寵袋。
月朗星稀,晚風拂面,吹起他烏黑的秀發,漂亮精致的容顏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風而去。
這般謫仙人的絕世風采落在他身邊的奴仆眼中卻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