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在睡夢中仿佛又夢到年輕時,他和師父在錦官城過年的那一夜。
只是這一次,他拉上了師父的手。
他在睜眼,殿內人去樓空,助眠的熏香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香味,昏暗的房間也極其適合睡眠。
他拿下身上的毛毯,勾唇淺笑,這孩子,為了能讓他舒服的睡上一覺,也是費心了。
他起身又回想到夢中場景,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抬頭就看見懸掛在殿中央的白鶴面具。
這面具,他保護的很好,和二十年前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可畢竟過去許久,面具上的彩色有些許淡去,不如他記憶中的那般色彩鮮艷。
“師父。”他低聲喃喃自語,他有時候都懷疑,也許那日江陵城門口,他從未縱馬,也從未撞見一位仙女姐姐。
他更沒有什么師父,這么多年,從頭到尾,可能都只有他一人。
可他手中的面具提醒他,錦官城那晚的真實,他手中的書信提醒他,云意歡的真實,甚是還有他那比他父親活的還久的太爺爺,都提醒他。
他曾經遇見一位驚采絕艷的人,卻又弄丟了。
這輩子也尋不回來了,他也只能靠著回憶度日。
他推開窗,冷風灌入,他咳了幾聲,喃喃自語,該上香了。
地宮從來都只有他一人下來,從前他也會帶太子來,不過也只是為了讓太子日后能夠繼續供奉云意歡而已。
狹長的索道,他一人走的跌跌撞撞,他走一走,停一停,幾乎走了小半個時辰,方走到地宮的正中央。
正中央擺著高高的雕像,在雕像的腳下又擺了一張小桌,桌上擺著兩張牌位,一尊有名和一尊無名的牌位。
這無名牌位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他怕日后的子孫不會在供奉云意歡,特意
把父親和他的牌位一同擺在這,這樣,他們日后供奉他們也自然會供奉上云意歡。
他挺直身體,又理了理自己的儀容,給云意歡和他爹供上香火。
他在地宮坐了小半夜,后半夜方從地宮出來。
他身邊的宮人,也早就習慣,他每日都會去地宮呆上很久方出來。
“皇上,要不要去休息休息”大宮人瞧見司馬炎氣色不好,出聲提醒道。
司馬炎擺手,“不用,去上朝。”
大宮人心中直打鼓,皇上的臉色瞧著不好,可他又無法忤逆皇上,只能依命行事。
司馬炎的儀仗還未走幾步,轎上的司馬炎就徹底暈死過去。
大宮人一瞧,急的蹦跳,“快去請御醫”
一群慌慌忙忙的把司馬炎抬回寢宮安置,大宮人又及時吩咐人去把太子請來。
太子和御醫幾乎同時抵達,太子眼眶紅紅,擔憂的望著內室,可又怕擾亂御醫診斷,只能遠遠看著。
御醫出來時,太子連忙圍上去,詢問道,“黃太醫,我父皇如何了”
黃太醫搖搖頭,面露傷心之色,“陛下。。怕是不好了”
“什么”太子不肯相信,“御醫你是不是診錯了你在看看吧”
黃太醫深嘆一口氣,他到情愿,是他判斷錯了
太子其實也心中明白,父皇的身體怕是撐不住了。
“宿主,司馬炎要死了。”
云意歡睜眼詫異開口詢問,“什么我不是留給他一枚能增添五百年壽命的丹藥嗎”
“他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