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維聽了獨眼的這番話,玩味十足,打量著獨眼。
獨眼是虎威寨幾個大齡青年里唯二成過親的。
但據說因為他常年在外,家里的妻子被父母典當出去了。
典當的那家人因為她的妻子生不出孩子,又將人典當了,如此反復,這么多年了,也就失了蹤跡。
人一直沒有找到,獨眼也就一直沒有另娶。
“人,找到了嗎?”
獨眼被王維維打量的十分不自在,突然聽到王維維問人找到了嗎?頓時一愣,眼中不自覺含有淚光,哽咽道,“多謝王……夫人掛念,暫時還沒有……”王維維不喜歡他們叫她王妃。
獨眼垂眸,深知王維維允許他動用暗探力量尋找妻子,已是格外開恩,再不敢因為這些私事叨擾。
縱使踏遍天涯海角他也要繼續追尋,當年是他負她在先,終究是未能護住那份本該屬于她的安寧。
王維維凝望著獨眼眉間化不開的郁色,纖指輕叩案幾:“十三娘近日在排演新劇,何不將你這段往事稍作潤色?
世間至情至性之事最易勾動心弦,坊間傳唱起來,也是一個助力。”
獨眼聞言雙目驟亮,伏地行了個端正的宮禮:“夫人點撥之恩,屬下沒齒難忘!“
寅時三刻,青龍山霧氣彌漫。
王維維裹著蓑衣蹲在瞭望臺上,望遠鏡里映出山寨的輪廓。
陸思恒在一旁擦拭著新制的弩機,青銅部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按您說的,已經把三十石紅薯堆在北坡了。”陸思恒壓低聲音,“那些土匪真會為了糧食下山?”
“他們搶不到糧,又不敢劫市集。”王維維轉動望遠鏡,“仇天尺死后,二當家叫山貓,最是貪生怕死……”
她忽然皺眉,“寨門右側那堆柴草,昨夜還在嗎?”
陸思恒定睛一看,果然有新鮮砍伐的痕跡。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摸向腰間的信號彈。
卯時整,三聲炮響驚破晨霧。埋伏在山腳下的士兵齊聲吶喊,將裝滿紅薯的推車點燃。
火光沖天中,山寨木門轟然洞開,幾十個土匪扛著麻袋沖出來。
“中計了!”山貓站在寨墻上嘶吼。他話音未落,十幾支弩箭破空而來,將沖在最前的土匪射成刺猬。
陸思恒拍馬沖出掩體,手里的改良型投石機轟鳴作響,燃燒的陶罐在敵群中炸開。
王維維的望遠鏡突然定格在半山腰——那里有個黑衣人正飛速移動,腰間掛著的銅牌在火光中一閃而過。
她的心猛地揪緊,那是馬相爺私兵的標記。
“陸思恒,帶人追那個黑衣人!”她扯掉蓑衣翻身上馬,“其他人按計劃攻寨!“
戰斗持續到正午。當王維維踹開山寨議事廳的大門時,山貓正往密道里鉆。她甩手射出袖箭,釘住對方腳踝:“馬相爺給了你多少好處?”
山貓在血泊中慘笑:“你以為滅了我就完了?鐵礦
王維維轉身,看見陸思恒站在門口,弩機還冒著青煙。
“留活口!”她怒道。
“他剛才引爆了密道里的火藥。”陸思恒抹了把臉,“夫人,您看這個。”
陸思恒遞來半塊虎符,與王維維之前繳獲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當夜,城主府書房。王維維將兩塊虎符重重拍在案上,驚飛了燭火。
獨眼將剛整理好的情報拿了進來:“夫人,鐵礦
“不用查了。”王維維盯著虎符上的北斗七星紋路。“他們早就在鐵礦埋了火藥”
“那我們怎么辦?”陸思恒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