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仿佛疼得難以忍耐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她替我清洗了傷口,敷了些藥,我作出殷切狀問她“這傷一時半會兒能好全么不瞞姑娘說,除夕宮宴上,我也想表演舞蹈,博得皇上一眼”
傾歸聽了后睜大眼睛,喜上眉梢似的,回去路上就又問我“主子您要在宮宴上跳舞么真的么主子這樣用心,陛下肯定會”
我搖搖頭,說“我不會跳舞。我方才是誆言。”
“啊”
她一愣,我看著她說“我只是借此機會,想每日來太醫院開藥。”
她大約還是不能理解,這沒關系。有時候太通透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叫我除去賢妃,那么,用的什么手段,也無所謂吧。
栽贓陷害藺爾玉的把戲,我也可以用一用。
醫女給我開的藥里,有一味,便是活血化瘀的良藥,麝香。
這雪下得真大。一路我踩著滿路積雪回到云芙苑,我另一個婢女聆霜正在庭中掃雪。
雖然云芙苑簡樸過頭,不值得多加裝飾,聆霜還是把門前雪掃得干干凈凈。
十二月御花園的白梅開得正盛,我叫聆霜去向御花園的宮人討了幾株來栽在院子里,如今庭中梅雪同皓色,一片素凈。
白梅花陣的冷香幽幽浸透我的斗室,不必點些其他香薰,自成一番冷韻。
我在窗前坐下,天光還亮,便沒有點燭,借著雪光抄寫經文。
抄經是鎖寒宮里養的習慣,好像每日抄經能給足我安全感,在鎖寒宮里只要那厚厚一沓經文交給了守衛,今日的菜色必然要好一點。
“主子,光太暗了,傷眼睛,奴婢點一盞燈吧”
筆尖頓在宣紙上,說“不了,省些燈燭錢,多買些宣紙筆墨。”
傾歸眼尾泛紅,什么也沒說,默默立在我身邊。
我笑道“傾歸,你也不用這樣苦大仇深的,有時候,做些閑事也很好。抄經只是我喜歡這樣,你不用多想。”
傾歸訥訥點頭,說“奴婢明白”
“那你去院中折一枝白梅花來。”
她不明所以,但仍是折了一枝回來。
我看見她在院子里挑挑揀揀,大約在比對哪一枝最好看,開得最盛。
我接過梅枝,將梅花花瓣夾在經中。
夜晚很快就到,敬事房報他果然叫了鳳皓萱侍寢。
我將藥里的麝香一一挑出來,在傾歸目瞪口呆的目光里,把它也一并夾在抄的經中。
她不可思議地捂著嘴,看了看經書,又看了看我,我微微一笑,說“以后藥里的麝香,通通夾在我抄的經里,隔十日,把痕跡處理干凈。每日也要拿白梅花瓣遮掩麝香香氣,一定一定,不能留一絲痕跡。”
傾歸點頭,謹慎地捧著經書退下了。我對她一直信任,肯把腹背暴露的那種信任。
也許是因為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再次被打入冷宮時她不離不棄地跟著我進了冷宮。
我從來知道我夜晚做的那些夢不是夢,是另一個世界里真實的我發生的一切。
一步踏錯一世錯,那個夢境便是我的警鐘長鳴。
作者有話要說阿頹沒有騷話能講遼,給大家表演個暴打狗因吧
遙遙555啥時候翻身把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