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更衣怪不得能當上更衣。
其實計算起利益來,于我未必不合算。國公夫人,又有誥命在身,說不準也能以公主禮下嫁,屆時也得有食邑陪嫁才對,慕衍也不得再納他人。
有慕衍這社稷功臣撐腰,以后以誥命夫人入宮,這些蘇更衣之流可就不能冷嘲熱諷了。包括沈重因。慕衍可以請恩求娶,但他當然不能做強搶臣妻的事情。
況且還有阿珩,爵位得繼不必憂心子嗣之事,阿珩又那么喜歡我,我也喜歡阿珩。
不得不說,極其劃算。
劃算。我喃喃重復著這個詞。
歸根結底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生在世,情愛又當真能守一輩子么有權有勢有財,比之虛無縹緲的情愛,可真是好得太多了。
這是一樁好事。
我踏上城樓上,一片靜寂,靜到我都不知為什么。
只是從那靜寂里投來一道目光,我追溯去看,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
可這雙眼睛今天沒有往日的平靜,甚至于滿含傷痛。他瞥我一眼,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我壓抑著心中涌蕩的波濤,只當做一樣平靜,行過禮后,見到他輕輕抬手,就是示意免禮平身了。
雖知他的冷淡是意料之中,卻不禁想起這最后分別的時候也會如此冷靜。
難怪皇位會是他的。
他今日是正裝玄底金紋的五爪龍袍肅穆莊嚴,束起冠冕,冕旒晃蕩遮住雙目。
披著黑狐大氅,站在正中,高貴俊拔,軒舉高闊,不怒自威,氣勢凌云。
余光還能瞥見一點側顏,神情肅穆,線條冷峻,雖說生得白皙,卻分毫不顯輕薄。
只讓人覺得帝王合該如此。
說到底也才二十五歲,怎么我哥哥的狐朋狗友們也是小白臉,就從無這樣的氣勢。
我只瞥了一眼,就又將目光移向別處,那里才應是今日的主兒慕衍。
囂風獵獵,在高樓上愈顯猖獗,我幾回都因從北邊過來的大風差點跌倒,幸得捧月扶我得緊。
我就往后靠了靠,不再向風口去湊。
這時,一個小太監從里頭搬了張凳子出來,對我道“娘娘請坐。”
我瞅了眼周圍,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沒坐,我敢坐嗎這小太監可實在不識趣。
我沒坐。
直到那人眼風掃過來,我才后知后覺,但這樣的日子還是不宜出風頭,我找了個借口直接進去屋子里坐下了。
此時又對我示好,是好聚好散的意思吧。
我撐著頭,卻覺得瞌睡重,在膝上一點一點的,囑咐捧月等開始了就叫我。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么取“鳳凰臺”呢
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