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吻了吻她的眼睛。
“遙遙,”他的唇瓣微微離開她的眼睛,熱息撲面,“你有一雙星子般的眼睛。”
他回來時已經是三月,那豐州牧咬死不言,好不容易撬開幾個幕僚的嘴,又沒有實質性證據。
這案子只能記到豐州牧自己頭上了。
三月里春風花草香,女兒家愛美的早已換上了輕薄些的衣裙,再裹上大氅,他回東宮的時候,出來迎接的慕容儀就是如此打扮。
她著了一襲湖綠色的重紗長裙,裹了件白狐大氅,襯得人愈發端麗大方,只是臉色有些差勁。
他還格外看了看她周圍,卻不見應福遙的影子,慕容儀笑道“瑾妹妹不知殿下今日回來,說她回太師府去看看。”
他有些不悅地撂了馬鞭。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就為了早些見她,她卻拋下自己回娘家了,豈有此理。
“你臉色怎么有些白著太醫瞧了么”
慕容儀低下頭,低切喚了一聲“殿下”
他預感不好,攬了她道“進去說吧。”
哪知一入春喜堂正殿,慕容儀就撲通跪下來,淚眼婆娑“求殿下,救一救妾身。”
他扶了慕容儀起身,替她抽了帕子又擦了擦眼淚,溫和問“怎么回事”
慕容儀哭得不成聲,竟沒有端著平日的矜持直接撲進他的懷中,令他倍感意外之余不免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掃了一眼服侍的侍女,點了她身邊伺候的大丫頭說“你來說。”
那大丫頭立即惶恐跪下,也已哭得不成模樣“殿下救救側妃娘娘娘娘她中了毒太醫說,說”
他凝眉,看著慕容儀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太醫說什么”他沉靜地問道,那邊得了眼色的侍從已經退出去請太醫院正過來。
“太醫說娘娘命在旦夕”
慕容儀低聲啜泣,仿佛已說不出話。
一時這春喜堂中侍女紛紛伏地哭泣。
他溫柔地輕撫著慕容儀的頭發,可卻不由生出一絲心慌,想到了應福遙,想到她的父親于慕容家是死仇,也不知慕容儀她知道多少。
父皇彼時讓他娶慕容儀,何嘗不是要安撫她,只如今他的心已經變了,他也許,對應福遙下不了手了。
太醫院正很快趕來,說的是慕容儀血脈中虧,毒沁心肺,若是沒有藥解毒,怕是過不了這個三月了。
一面叫人去追查誰膽敢往東宮下毒,一面又不得不憂思如何替她解毒,他在東書房枯坐到晚,去了春喜堂陪伴慕容儀。
她的確清減不少,原本容貌端麗,如今一見卻憔悴許多惹人生憐,加上她是那樣的家世,想到這里,他的動作一頓不會是應家動了手,想要斬草除根吧
慕容儀的父親雖死,舊部卻還在。那些人,也一直為應老狐貍所忌憚。
慕容儀中的毒經查叫做綿骨散,是蜀地的毒。應祁做過幾年川陜總督,手下招攬不少奇人異士精通用毒,這一點,就耐人尋味了。
而當下卻還沒有解毒之法。
此時朝中瑣事纏身,大多政務已全權交由他來處理,加之慕容儀的事情又久久無決,沈重因自然沒有顧得上還有個跑回娘家的太子妃。
他的認知里,還從沒有“非她不可”這一條,他想他以后踐祚,也不會因為她而罷黜后宮,在他看來那是不可能的笑話。
所以,因為她的未歸,反而涌上一點慶幸,慶幸自己還能保持理智。
他早先派人去蜀地延請當地名醫,日后總算進了東宮。
慕容儀病容慘淡,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管看著他,他也看得不忍。慕容家忠心耿耿,又屢歷戰功,如今連唯一的女兒又遭人下毒,他心里想過,就算再名貴的藥材,也得拿來替她續命才是。
可偏偏蜀醫進東宮這一日,應福遙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遙遙我肥來啦
阿頹你終于回來啦渣男大禮包來啦
遙遙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