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冷酷的人永遠冷酷,那步步緊逼的青年軍人并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反而直接拿繩子將她綁了起來,還叮囑旁邊人“好好看著,別讓她跑了。”
旁邊好幾個人嘻嘻哈哈,還有人拍著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呀,我們陳副官終于開竅了,曉得大姑娘的好了。這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養的多好啊。”
田藍一顆心往底下沉。
眼前這幫人抗日大約是真抗日,但欺男霸女估計也少不了。所謂的抗日名將里,姨太太討了一堆的比比皆是。自古以來的劣根性啊,除非真秉承共產主義思想,徹底貫徹人人平等的理念。否則把女人當成財產,可以隨意爭奪的財產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消失。
那位陳副官卻沒好氣“能不能管好褲襠里的那二兩肉這個人明顯有問題,你們看不出來嗎”
嘲笑他的人又開始嘻嘻哈哈“前面我們懷疑她是日本特務,你卻說她是個正經愛國女學生。現在好了,看清楚人家長什么樣了,你卻一開口就說人家是特務。敢情是覺得達到了特務的相貌標準了”
陳副官徹底沒脾氣了,他扭頭看了眼田藍,聲音硬邦邦的“船上沒有女人的衣服,你自己就著煤爐烤烤火吧。不要試圖做任何無用的事。”
剛才還調笑的人突然間回過神來,的確,這人疑點重重。
倘若真跟她說的一樣,那么原先乘客的行李呢難不成這些人死的時候還拎著自己的箱子跳江。
尤其是女人。
日本鬼子脫褲子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糟蹋婦女,這些人的行李呢
大家的目光又變了,留下看守她的人也提高了警惕。
照他們說,這樣一個滿身破綻的人就應該早點殺了,以絕后患。
陳副官卻搖頭“你們覺得她一個人有能力殺掉船上的人嗎”
她要真有這能力,也不至于被他們抓住。所以她必定有同伙。她的同伙就是隱藏的威脅。
艙門關上了,雜物間一片暗沉寂靜。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只可惜清晨的陽光無法照進這里。
田藍瞇著眼睛,靠坐在火爐旁。爐火跳躍著舔舐水壺,也照亮了她潔白的臉。
昏昏欲睡的女學生突然間睜開眼,目光精芒四射,像刀子一樣狠狠扎進悄無聲息靠近她的士兵。
上過戰場開過槍的人,居然被這一眼嚇到了,下意識地往后縮。
田藍冷笑,聲音輕飄飄的“有件事情你們可以相信,就是槍是我開的,我拿槍抵著他的后腦勺開的。畜生是我殺的,我踢翻了煤爐,爐渣燙傷他的腳,我拿煤爐砸碎了他的腦殼。”
她露出一個笑容,形如鬼魅,“怎么樣我砸煤爐的力氣還可以吧。”
一瞬間,士兵竟然被嚇到了,下意識地縮回頭。
他的同伴抱怨道“陳副官不是說了嗎讓他們別招惹她。說不定她就是個女鬼。我爺爺以前就是撐船,水里的女鬼可多了,她們都要找替死鬼的。”
驚魂未定的士兵不耐煩道“別來這套。你也別拿姓陳的來壓我。老子要不是受不了這口窩囊氣,叫小日本騎在脖子上屙屎屙尿,老子至于跟著他霍家軍,老子已經待了五年了,他才來多久滿打滿算還沒兩年吧。要不是他捧霍振彪的臭腳捧得好,輪得到他吆三喝四。”
他同伴急了“三哥你別說這話,要不是陳副官有主意,咱們早就被日本人炸死了。這回也是的,明明安排的是伏擊,關鍵時刻還是他立刻改主意,改成了前后夾擊。又是他潛到船邊丟的手榴彈,不然我們怎么可能打敗一條船的日本鬼子。”
直到現在,他都恍恍惚惚。他真的打死日本人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日本人;從九一八事變開始就長驅直入,所到之處,勢如破竹的日本人;霍振彪之流聽了,就嚇的屁滾尿流的日本人。
一條船好幾十號日本兵呢,不是偽軍是正兒八經的日本人,都被他們干掉了。他們還收繳了槍支彈藥,這可以稱得上是大捷了吧
可惜這幫家伙居然沒帶補給,床上沒吃沒喝,否則就圓滿了。
那位三哥暴躁起來“陳立恒,陳立恒,你一天到晚就把這個陳立恒掛在嘴邊。我看你不要喊我哥了,你趕緊跪在他面前過日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