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恒點頭“她做的有聲有色,她們的中藥材基地往全國很多地方都供種苗。”
田藍一點兒都不奇怪“她干什么都能做好的,她一直都是這樣優秀的人。他們都是這么的優秀。”
陳立恒一樁樁的說下去,什么聯合菌群養魚啦,什么生物防治蟲害了,一堆堆的,那些專業名詞從他口中說出來,半點兒都不費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專門搞這些方面研究的呢。
“我從廣西走的時候,看到當地也有很多水面稻,他們用的不是而是水葫蘆。把水葫蘆藤跟竹子纏在一起,然后一塊兒種稻子。”
田藍一拍腦袋,突然間想起來“哎呀,我都忘了說了,一旦水葫蘆泛濫成災,還是有防治辦法的。”
陳立恒微笑“大家都愛用水葫蘆養鵝,大家只怕水葫蘆不夠吃。”
田藍還在懊惱“那不行,必須得安排天敵。否則一旦失控,水葫蘆一旦進入沒辦法養鵝的地區,比方說航道,就會造成水路堵塞。”
陳立恒看她呲牙咧嘴,轉來轉去,終于冒了一句“你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田藍卻不愿意輕松放過自己“我還是做的太少了,我本來應該可以做更多的。我沒能克服自己的惰性,我把太多的時間花在了玩樂上。我要是能夠把游泳這些事情的時間都利用起來,還是可以再做些事的。”
陳立恒卻不贊同“如果你不會游泳的話,你怎么還能活下來呢”
田藍一愣,倒是釋然了“也是,人生的每份經歷都是財富,都無可取代。”
她想了想,又追著問,“你爸媽還好嗎他們本來說過年的時候要到海南來的,可惜沒來得及。”
從1965年離開清江市,她就再也沒見過這對善良的長輩了。
“挺好的,他們73年恢復了正常工作,80年退休以后就給我姐帶孩子了。”
田藍哈哈笑“我竄過來之前聽說你姐懷孕了,都沒來得及看到寶寶出生。我還給小寶準備禮物了呢,也不曉得他們有沒有想起來送給小家伙。”
“送了,他們記得你說的這事。”
雖然禮物有些奇怪,是她發現了一種嗜鹽細菌,它可以用于鹽堿地改造。
估計也就是她能送出這樣的禮物,還不覺得有任何奇怪之處。
陳立恒不由自主地笑了“豆寶說他以后要當童第周。”
田藍哈哈大笑,毫不猶豫地甩鍋“這不賴我啊,不是我拖他進坑的。”
陳立恒微微地笑“他們都很感謝你,他們謝謝你帶他們走上的這條路。知青回城的時候,他們都沒走,他們還留在軍墾農場。”
田藍開始摸鼻子,頗為不自在“那他們家里要恨死我了。”
以前是沒辦法,只好當農民。現在有機會了,還不愿意擺脫泥腿子的身份,這不是不知好賴嗎多少人為了回城,連攔火車臥軌都不怕呢。
“那是他們沒有在下放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你們不一樣,你們做的都很好。大家都說如果不下放,如果沒有這樣的經歷,留在城里,絕對不會取得這樣的成績。”
田藍放下了摸鼻子的手,語焉不詳“但愿吧。反正他們怨我,我也不會后悔的,我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