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平靜地看著眾人“現在,你們還覺得陳長官不應該領那頓鞭子嗎”
應該,太應該了。
先前她們還沒覺得有什么,現在才發現自己完全是死里逃生啊。這完全是將祖宗八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才能夠如此有驚無險。
就連田藍本人都懷疑,她們這一次次的好運道就是空間送給她在這個時空的大禮。
但說實在的,她真不想再來第二回。這刺激過頭了,她經歷了兩個世界的老心臟,都感覺吃不消。
陳立恒正好走過來,他聽了女生們的議論,點頭表示贊同“我的確應該領剩下的五鞭子。”
周老師等人到不好意思起來,居然不曉得如何接話了。
田藍看他現在動作還有些姿勢別扭,估計昨晚的行動扯到了他的傷口。
她難得大發慈悲,沒有咄咄逼人,而是開了另一個話題“這事不急,先趕緊把公審大會張羅起來吧。”
200多號土匪魚肉鄉民已久,備受殘害的老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剿匪,既是游擊隊的職責之所在,也是團結群眾的重要途徑。
陳立恒點頭“是該開場公審大會,向鄉親們宣傳我們的主張。”
事情宜早不宜遲。根據地的建設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況且誰家有余糧養土匪啊。
別打那些收繳來糧食的主意啊,那都是養抗日戰士的,可不養蛀蟲混賬。
于是1938年的元旦,聚龍山抗日根據地首次公審大會緊急上線。
公審當天,天寒地凍。早上還有點太陽呢,雖然陽光是冷的,只是過了上午十點,那點兒光也叫寒冬的風給吹跑了。凍得被五花大綁推上臺的土匪們個個都鼻涕直淌。
這種天氣,是農民們傳統的貓冬時節。如果沒什么事,誰都不愿意在外面瞎晃悠。因為冷啊,你消耗的熱量多啊。人越冷越覺得肚子餓,誰家有那許多糧食供養你閑逛。
只是今天,情況大不同。公審大會的臺前,人頭攢動。十里八鄉聽著信兒趕過來的鄉親里三層,外三層的,將整個公審大會的會場擠得水泄不通。還有小孩騎在大人脖子上,滿是好奇地看著公審臺,嘴里一個勁兒嚷嚷“啥時候開始唱大戲呀”
大人們沒空搭理他的童言稚語,因為大家伙兒都瞪大了眼睛看臺上的土匪。這時代的土匪都是公開性質的,老百姓也認識人,就是拿他們沒辦法。
現在往日不可一世的土匪們被綁得跟螃蟹似的,一個個壓在臺上,看的人可真是心潮澎湃。
呀呀呀,他們也有今天。
亂世多土匪。農民農閑的時候兼職當土匪不稀奇,但大家都遵循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絕對不會對鄉里鄉親的下手。而且搶完了,人家也就回家干活去了,不當主業只做外塊。
他們好了,他們是專門干這個的,心狠手辣,而且兔子專吃窩邊草,一點兒情面都不講。
這么缺德冒煙,也就是老天爺不長眼睛,否則早該有今天了。
陳立恒站在臺上,指著一溜五花大綁的人,也不用喇叭,光憑這嗓子直接大聲宣布“今天咱們開這個大會,是為了宣判這些漢奸土匪強盜的罪行。站在這里的父老鄉親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到底多少人受過土匪的苦,吃過土匪的罪又有多少人家叫日本鬼子屠了滿門這些人,實在是罪大惡極。”